当年自己看这些书的时候,有好些地方也是要文了老村医才敢确定的,想到这些,赵铁生有些挫败。
“我又不治病救人,就是打发打发时间,不求甚解。”公输冉自然不知道赵铁生心里的百转千回,只笑道。
她确实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看这些书,这世上能让她入迷的,恐怕就只有公输家的机关术了。她不行医,只要认得些草药,知道它们的习性,方便自己以后制毒,那就够了。难不成还要每天捧着本书跟在赵铁生身后问这问那?
听她这么说,赵铁生心里有几分失落,自己是赵家村的村医,她却说出这番话,好像王母娘娘拔下头上的金钗,也在两人这间画了一条线,将俩人生生分隔开来。
“多知道一些总归是好的,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至于手足无措。”赵铁生义正言辞,言语也不似平日的温和。往后自己不在家,公输冉总会遇到上门看病的村民,关乎人命的事,出不得差错。
见他这么认真,公输冉也不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有什么以后呢,她约了赵虎三日后的傍晚在后山见面,之后,她也很快就离开赵家村了吧,哪里需要给什么人看病。
“你晚上想吃什么?”公输冉忽的问道。
“吃……别麻烦了,我刚刚在镇上买了些吃的,你手都这样了就歇着吧。”他原想说吃什么都行,但瞥到公输冉的手,还是改了口。
其实就如公输冉所说的,只是搓破皮而已,无需这么大惊小怪,但在赵铁生眼里,只要跟公输冉有关的事,所有感官都会被放大,她给的糖就是最甜的,她手搓破皮就像是受了重伤。
“我中午炒的菜倒还剩一些,一会我热热。”公输冉也不勉强,话虽这么说,事实上她中午根本就没吃几口饭,那些菜基本是原封不动的撤了下去。赵铁生点的点头,算是应下。
他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一个小木盒子,递给公输冉。
“这是什么?”公输冉狐疑的望着他,并不伸手去接。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他显得有几分难为情,又将盒子往公输冉面前推进几分,公输冉只好接过。
盒子是那种常见的小盒子,没有雕花也没有任何装饰,如果扔在角落里都不会被人注意到。公输冉害怕赵铁生玩心大发,在盒子里装什么吓人的虫子或是其他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所以在打开盒子的时候,手都离自己很远。
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虫子或是其他东西,盒子里面躺着一副耳坠子,样式简单,两粒豆大般的珠子,碧绿得讨人喜欢。虽不是什么名贵的材料,但胜在做工细致。公输冉将双手收回,取出里面的耳坠。
“给我的?”她明知故问,这个家里,就她一个女人,这种东西不是给她还能给谁。
“难不成我还戴这些?”赵铁生笑道,见她并没有嫌弃的意思,他也就放心了。
上次他在镇上给公输冉买的簪子,回来这么久,他都没见公输冉戴过,只是这些是她的东西,他也不好过问。今儿在镇上的时候又路过那个卖首饰的小摊,赵铁生一眼就
看到了这副耳坠,想也不想的就买了下来。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公输冉会不会喜欢,或者说她会不会嫌弃,她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这些小东西。
“很好看。”公输冉将耳坠放回盒子里,朝赵铁生道谢:“谢谢。”
“你坐着,我把买的东西都拿去放好。”赵铁生站起身来,匆匆离开炭盆边。他总觉得今天的公输冉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他实在不敢再同她说下去,好像说的越多,自己就离真相越近,赵铁生总觉得所谓的真相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
潜意识里,他在逃避,避开和公输冉相关的一切。只要他愿意,轻轻伸出手去,就能把那一层轻纱掀开,窥见所有事的真相,只是,他不愿意。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三天很快过去,到了和赵虎约定好的那天,公输冉像往常一样,起得并不早,慢条斯理的洗漱,然后开始准备午饭。
吃过午饭,田婶来了一趟,说是过两天就要立冬了,问公输冉有没有准备冬衣,将公输冉把所有东西都备齐了,她才满意的离开。
“你待会儿去做什么?”田婶离开不久,公输冉就问道。
她依旧坐在窗边,开着窗子,平日里总跟在她脚边的兔子,因为冷,也乖乖和赵铁生一起待在炭盆旁。自从上次赵铁生说让她不要坐在窗边免得着凉之后,她就从没有再坐过,只是不知今天怎么的,又坐到那里去了。
“没什么可做的,再过段时间,下了雪就该忙起来了。”赵铁生揉了一把趴在自己脚边的兔子,就要入冬了,他着实没什么可做的,不过偶尔有个村民上门来看病。
他还没说完,公输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没什么可做吗?他要是没什么可做的,那自己就真是什么也做不成了。公输冉才不会让他没什么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