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在后宫的日子,可真的是极其的不好过。
不管现在那些后妃都把她视为了不吉之人,就连那些宫女、太监,也都看她失势了,天天欺负于她,一天三餐,吃不饱,更是长有的事情。
然,这还不算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月奴怀孕了。当她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她死的心都有了。
她很清楚,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到来,她是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一起遭罪,但是现在的情势,却根本容不得她做主一分一毫。
想着,她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
她真的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只是一心盼着,她可以早点了结自己的的生命,这样活下去,又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每到她以为她受不了折磨,要死去的时候,万俟佑就会命人送来一大堆的好吃好喝,她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但是,哪怕时候,她不吃,她抗旨,那些人,也都将那些吃的喝的,强灌入她的嘴中,这种生活,生不如死。
冷宫,兀自冷清无比,然,屋子里面却多了好多的黄符。
望着这些黄符,月奴不禁冷冷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她现在,是个不吉祥的人,如今,皇宫之中,哪一个,不敢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月奴现在已经没了心思,没了任何心思去管这些事,只是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望着这空荡荡的一片冷宫,自嘲地笑,自言自语……
都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然,她已经没了那个心思,她不再想什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之事,她现在,感到可悲的,只有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要跟她一起受苦。
漫漫长夜,休休戚戚,冷月孤照,莫令长空……
月奴咬住唇,“孩子啊,你可知道,你母亲,如今是多希望你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自从那一日恩宠,她便有了这个孩子,可是,她不希望他来啊,因为他的到来,可能会毁了很多人,也会毁了他自己,他受苦,她这个做母亲的,于心何忍?
但是,这房间里能够自尽的东西,统统没收,就连白绫,她都找不到一条……
爱恨情仇,谁能说得清?谁能看得透?
月奴叹息一声,望向窗外,这窗外,已是她看不清的朦胧的一片灰,再也找不到原先的蓝了。
那时候,她还记得,她跟心嫣,虽然是生活在青楼之中,但是,她们,是很快乐的。没有被逼着接客,整天窝在自己的房间里,
说些姐妹间才会说的悄悄话,从那一刻起,她就把叶心嫣当作了自己的姐姐,因为,她是第一个,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看不起她的人。
她的心里,觉得很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
月奴叹息一声,这爱,这恨,这痴痴的纠缠,不知道还要多久。
如今,她被禁足,被废除在这寒冷的冷宫之中,再多加一个孩子,哪怕是龙子,又有何用?
月奴正心里暗暗地想着,突地,只听得外面响起一阵交谈声,月奴秀眉微微皱起。
又是哪个人,认为她此刻受的辱还不够,还来补上一句?
月奴转过头,望去,却发现,来者并非是那些狠毒之人,而是……
媚妃……
月奴望着跟前一身素服却兀自遮不住脸上的花容月貌、妖娆气质的媚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为媚妃行礼。
“参加太后娘娘。”
虽然没有见过媚妃娘娘,但是,她经常多次听宫人们还有心嫣姐谈起。
媚妃为人,很好。
虽然是先帝之妻,但是看在贤良淑德的份上,并没有让她追随而去,而且还赐了她一个名分,名为仁孝淑皇太后,与当今的正牌皇太后,平起平坐。所以,月奴心里暗自认定,在这后宫之中,心嫣姐可以相信的人,便也是她可以相信之人。
“好了,不必多礼。”
媚妃淡淡地笑笑,将她搀扶起来:“你现在啊,是怀孕之身,并不比平常,一举一动,都要小心。”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哎,不要一口一个太后叫我,叫我媚妃娘娘便好。”她笑了笑,摇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坐到旁边的坐塌之上:“要说这人啊,也真的是很奇怪。当初三年前,我讨厌媚妃这个称呼,我便经常命人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省去媚妃二字,直接叫娘娘,但,如今被封为皇太后,我倒是又重新拾起了媚妃这个称呼,相反皇太后,我才是听的不顺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