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夭跪了也有些时辰了,女皇却没让她起来,只是一味的盯着她看。
“听说,你要娶一个寡夫当侯府的郎君?”女皇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杨乐夭诚惶诚恐,低声应答,“是,陛下!”
她也不做解释,多说多错。
“你是不将朕的话放在耳边,还是!”女皇声音低沉,“觉得朕不会动你!”
杨乐夭忙的磕头,“微臣不敢!”
“微臣自是将陛下的话听在耳中,放在心中,可玉儿几次护微臣于危难之时,微臣实在无以为报!”杨乐夭一脸情真意切。
“微臣可替陛下赴汤蹈火,可替殿下鞍前马后,却无法辜负他的如此情谊,望陛下恩准!”
杨乐夭趴伏在地,似是铁了心。
这倒与她听到的所差无几,女皇松开眉头,状似随意的开口道,“听说爱卿前些日子替他请了名医看病,可有成效?”
“尚未!”杨乐夭黯然神伤,口气颇为无奈,“府中的大夫虽精通接骨之术,名医却是谈不上的!”
“是吗,可朕怎么听说,爱卿请的是天医阁的神医?”女皇眼神充满审视。
“神医?”杨乐夭苦笑道,“若真是神医,微臣求知不得,可如今,只是苦了他,再也无法站立了!”
“微臣恳请陛下替微臣做主,借郑御医一用,哪怕只去看一次也行!”杨乐夭声音哽咽,“当年微臣命在旦夕,多亏有她的妙手回春,才给臣留了一命!”
杨乐夭表情卑微,似的将一切尊严都彻底抛弃,只为爱人求得一分光明。
女皇彻底打消最后一丝怀疑,若是天医阁的人真是从她府里出来的,那当时她府中人就不可能求到宫中,让郑琦去替她治病,也不会拖延如此之久,连那寡夫的一点腿伤都治不好。
如此一想,她就更加对余氏咬牙切齿,给了她希望,却又将这份希望夺走的,是余氏一族。
余家那个下贱坯子,命竟比她还重要,余真儿也是,仗着自己宠爱,竟将人偷偷转移,只为她那个下贱的妹妹。
失踪,哼,指不定就自己藏起来了,还敢胡乱攀咬。
找了这些日子,连毛发都没找着一根,余家,真的是该死,通通都该死。
杨乐夭观女皇表情多变,隐隐带着愤恨,心中冷笑,余家,呵呵。
······
自以为想通的女皇大手一挥,非常仁义的让郑琦跑了一趟玉楼。
当然,结果可想而知,郑琦万分抱歉下告了辞,回宫将一切情况如实禀报。
不过隔了一天,余家那位刚升上来的都督大人便因办事不力,连降三级,滚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了个把总。
余家其他人倒未收到牵连,不过听说,小皇子又回到了皇后的如兮殿。
朝上,女皇对余大学士的意见也越来越大,总是横眉冷对,余大学士碰了几个钉子后,也逐渐不再试图染指朝政,预备做个沉默的羔羊。
当然,杨乐夭此时也无甚心思观看后续,反正太女殿下那儿总会有人盯着,自己乐的清闲。
只是,越靠近婚期,她心中越是不安,想去玉楼与斯人亲近亲近,打消这份不安,却被杨家母女以婚前忌讳拘于府中,连玉楼大门都摸不到边儿。
这份惶惶不安终于在婚礼当天达到极致。
因为,一切都安静的有些诡异。
杨乐夭胆战心惊,安然无恙的接了辛玉郎,踢了轿门,在万众瞩目下,抱起他跨过火盆,就差拜堂了。
杨乐夭提着的半口气还未松下来,外头一声“圣旨到”,令她如临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