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可京城这般大,她从哪里去楚氏医馆?
身后,苏斐南已然踩着台阶下了马车。
他一袭墨色长袍,风姿绰约,说不清道不明的眼里,有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夏十七!”
苏斐南扬声叫了一句夏十七,夏十七停下脚步,回头怒视。
苏斐南淡淡而笑,他朝夏十七招招手,悠扬的话语声中,一片宁静。
“你上车,本王就不送你了。”
夏十七愣在原地,苏斐南维持着淡淡笑意,一手背在身后,抬步朝煊王府走去,而那马车当街转弯,朝着夏十七踢踏而来。
“王妃,还请您上车,小的这就送您去楚氏医馆。”
车夫是煊王府固定的车夫,他飞快跳下车,从马车后头拿了台阶过来,垫着给夏十七上去。
夏十七犹豫了片刻,扶着马车边沿走上去,须臾之间,她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煊王府,唯有两排侍卫尽忠职守,苏斐南的身影早已不见。
他们……只怕是有缘无分。
夏十七掀开门帘,钻进马车。
“王妃可坐好了?”
马夫在外面问着,他需要等夏十七坐好之后,才能出发,不然马车一走动,夏十七没坐稳就容易出事。
夏十七应了一声,道:“走吧。”
“驾!”
额顶浅蓝色流苏的马车缓缓前行,流苏在空气中摇曳,马车精美得让旁人叹为观止。
“管裕。”
终于等到苏斐南叫自己,管裕忙不迭地上前,双手拢在袍袖中,他恭恭敬敬地弯腰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苏斐南抬脚想踹他,想想又算了。
只是语气沉凝道:“本王这煊王府是过活不下去了吗?连王妃的衣物都要克扣?管裕,你是不是想死?”
管裕心里叫冤,口头上却机灵道:“王爷说的这话可是冤枉了。王妃自来的那日起,就没有穿过府上的任何一套衣物,而王妃走的那日也只带走了她自己的东西。”
苏斐南没忍住,还是踹了他一脚。
“管裕,本王养你这个管家是干什么吃的?”
管裕忙道:“王爷的意思管裕明白了,在下立即去藏衣阁中取十匹上好布料,这就送去尚衣局裁剪制衣。”
苏斐南冷冷道:“你还敢送去尚衣局?本王可有明媒正娶她过门?”
管裕立即悟了,饶是他在王府里多年,此刻竟然忘了,夏十七是苏斐南还没有上报到族谱的王妃,说穿了还只是个口头上的名义。
他如今将夏十七的衣衫送去尚衣局订制,摆明了是给苏斐南惹麻烦。
当今皇帝本来就不喜欢夏十七……
管裕冒着一头冷汗,赶忙想了个主意道:“听说城南布庄裁衣十分巧妙,样式又好,不如在下将布匹送去城南布庄?”
苏斐南才懒得管这些,他抬脚就走。
管裕等他走得远了,才敢抬起头看他一眼背影,暗暗擦了擦自己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