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南冷冷
笑道:“十多年前,你在京城待过,后来又为何离开了呢?”
老人闭着嘴巴不肯再说,说多错多,他哪里敢再泄露别的机密?
“呵,不说是吗?等到了京城,自有人会让你说出来。”
苏斐南的嗓音在黑夜里听上去格外渗人,他冷笑的嗓音,更像是阎罗王的宣告。
老人悲痛地闭上双眼,心中暗呼失策。
夏十七在此时看来,轻声问道:“宁亡三代儿,不进宗人府是何意?宗人府又是个什么地方?”
苏斐南意外地瞧了她一眼,正色解释:“十五年前,京城北郊有个富庶人家,三代都只得一个独子。因着是独子的缘故,家中万般宠爱,及等到出事的那一日,宗人府上门拿人,老太爷拦着不肯,自己也被捉进了宗人府。受尽了折磨,家财散尽,才终究得以出来。那一日他剃发入佛门,只说了这一句话。”
老人抖了抖身子,没有说话。
苏斐南只瞧了一眼,便道:“你既然知道京城这一桩事情,必然在京城待过。说罢,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远走?”
老人闭着眼轻声道:“草民不过是个家仆罢了,被家主赶出了门,无从依靠便去了边疆。”
“哦?是吗?你先前说来投靠人,可是投靠你的家主?”
苏斐南步步紧逼着,夏十七看得出老人的心虚,当下推波助澜了一下。
“走了这么多路,也不见你逃走的家人,他们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老人瞬间睁开眼,抖索着精神激动道:“他们不会出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吾妻会庇佑他们!”
苏斐南淡笑道:“希望如此。夜里寒凉,恐怕狼群去而复返呢?”
老人心中一阵焦急,他挣扎着要下来,腰却被苏斐南不轻不重地按下,苏斐南平静开口:“本王方才问的,你自己说。”
老人狠狠瞪着他,“我管你什么王爷?我要去找我的儿孙,任凭你是王爷也拦不住我!”
苏斐南无声握起弓箭,朝着老人目光阴沉,“本王箭法不错,你可要试试?”
老人趴在马背上与他对视半晌,终于软化了态度,羸弱开口道:“我姓季,单名一个广字。家住城西岭南巷口的小院子里,只是好些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破落成什么模样了。”
苏斐南细细回想了下城西岭南巷口的所在,越发觉得可疑,只因那儿现在已是一片烟花之地。若是换成十几年前,怎可能呢?
星沉忽然出声,打断了苏斐南的思绪。
“看前面,好像有人!”
苏斐南抬起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果然有着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晃动。
夏十七先大步过去了,苏斐南拍了下马腿,汗血宝马加快了“踢踏”的速度,几乎是飞奔而去。
老人也赶紧盯向前方,他既盼着是孩子们,又不想是孩子们。
若是他的子孙儿媳,那便说明他们安好。若不是他的子孙儿媳,只怕他们已经陷入了危险!
“……相公,我跑不动了!”
女子娇弱的嗓音在后面响起
,随之而起的还有两个孩子稚嫩的话语:“爹,我们也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