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清淡回眸,她有着极美的容貌,亦有着极为清雅的姿态,狭长眼尾轻轻挑起的一瞬间,男子如遭雷击。
他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却几乎要刺进夏十七的肩头,然而他却出了神,瞧着夏十七的容颜,喃喃出声,“太美了……太美了!”
就连夏十七听见他这话时蹙了蹙眉,他都捂住了心口,浑然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双手。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他着,然而说的话却十分痴呆。
夏十七拿到了钱袋,回身就走,她轻轻拉过已经惊呆了的星沉,带着他回到热闹的长街上。
星沉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抬起头对着夏十七嘟囔道,“那个人是不是傻?先前还要杀师父你,转眼又被师父你给迷住了!”
“因为师父对他用了幻术。”夏十七不咸不淡地说道。
星沉吓了一跳,仰着头惊讶道,“师父,你会什么幻术?能把石头变成金子吗?”
夏十七噗嗤笑道,“师父骗你的,许是他没见过什么漂亮女子吧,这才瞎了眼睛。”
星沉托着下颌酝酿半晌,皱巴着小脸说道,“我也觉得他八成是眼瞎了。”
夏十七:“……”
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在你心中,师父是最美的吗?”
“是啊!在我心中,师父自然是最美的人!但我知道,在旁人心中,师父定然不算很美的人,所以旁人夸奖师父都是虚假的,沉儿不信!”
他一番老神在在的话,成功让夏十七有些郁闷。好吧,她承认,但凡是个女子,都有一颗想要变得美丽的心。
且等二人顺着来路走到那糖人摊子前,老先生正在给一人捏齐天大圣,一眼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反倒是坐在妇人身上的小姑娘忽而惊叫。
“娘!他们回来了!”小姑娘摇了摇妇人的身子,妇人一个激灵从出神中醒悟。
“谁回来了?”妇人四下瞧着,小姑娘干脆给她指了个方向。
妇人瞧见了打长街上悠悠回转的夏十七和星沉,在夏十七的手中还抓着个钱袋,妇人立即双眸放光,抱着小姑娘立即朝夏十七走去。
“姑娘,真是谢谢你了!”妇人十分感激地伸出手,余光却瞥见夏十七给她的钱袋上沾染着一星半点的血迹。
这殷红的血珠看似还是新鲜的,妇人忍不住心头一跳,望着夏十七有些为难地问道,“奴家还想问一句,那抢奴家钱的人呢?他如今在哪里?”
星沉拍拍夏十七的肩膀,作势要下来,夏十七任由他爬下来,低了声回道,“那人受了惩罚之后,我让他走了。”
“什——什么惩罚?”尽管听见了夏十七放那人走了,妇人还是忍不住心尖一颤,生怕出了一场命案。
星沉大咧咧地背着手走到她面前,仰着头笑眯眯地说道,“惩罚就是他的手呀!他哪只手抢的你东西,我们便要了他哪只手!”
“这这这……”妇人惊讶
地合不拢嘴,更是往后退了两步,站都站不稳。
这时,一侧正坐在小板凳上捏糖人的老先生嗤笑一声,说道,“早就说了你活该!如今钱袋是要回来了,可那人受了极重的伤,怎的会轻易饶过你?只怕是你完了!日后有的是你好看的!”
老先生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星沉听着就不爽,走到他跟前抱起手臂。
“这位老先生,你说这话未免太伤人了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英雄做的事情,落井下石却是小人做的事情!你当不成君子,便甘愿做个小人吗?你的心胸真是狭隘!”
星沉的话里一个脏字都没有带,却骂人味儿十足!
老先生显然是读过些书,闻言眼一瞪,手中糖人一时歪了脸,模样顿时不好看了。
“爹,他这糖人好丑呀!我不想要了!”虎头虎脑的孩子哭闹起来,嗓音尖锐有力,让人不堪其扰。
他爹多少有些尴尬,扯了扯孩子的手臂,低声道,“那咱不要了!走,咱们去买糖葫芦去!”
孩子立即破涕为笑,眼见着这一桩生意黄了,老先生沉了眉眼,将手中的材料一丢,愤然起身,瞪着星沉就骂道,“你这孩子也太缺心眼了!你以为你是什么破烂君子?呵,你这叫打肿脸充胖子!谁稀罕你这些破烂好心,也就她们蠢,肯信你,保不齐你们才是什么不要脸的骗子!滚滚滚!滚远些!别打搅我做生意!”
星沉气得浑身发抖,望着老人,几乎要不顾自己的形象跟他对骂。然而身后一道平和的嗓音宛如一抔清泉,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他所有的不虞。
“老先生,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说是不是?”夏十七不顾妇人的目光,兀自淡然地上前。
老先生只是横眉冷对道,“你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