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怔,“这顾家门面,自然是您了。您少年成才,又师从楚氏医馆,生得丰神俊朗,家世又是这京城中最好,您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他还有很多不如意的呢!
顾清昭斜斜勾起唇角,情绪已然平复,“备马,今夜我要回府。”
管事又是一怔,然而一怔过后,内心的狂喜席卷他全身!他几乎喜极而泣,甚至想要走马相告天下人——顾氏独子终于要归来了!
“公公公子,您说的可是真的?”
管事唇角不停抽动着,看得出他想笑,却暗自按捺着,想笑却不笑的模样显得十分滑稽怪异。
顾清昭头也不回,抬步走上楼梯台阶,湿透滴水的衣摆沉重如坠,却丝毫不影响他如风似竹的清隽气质,一步步走去只让人觉得他运筹帷幄。
且说夏十七上了马车,她见管裕还要驾马而行,忍不住唤了他一声,“管裕,你坐进来罢。”
她并非京城长大之人,只知道若是让管裕一路淋雨回去,只怕是今夜他就会起高热。
管裕驾马来到马车旁,他攥紧了缰绳,模样高高在上,眼神却是谦卑的。
“姑娘不知道,京城里管制得严。莫说是未出嫁的女子了,哪怕是出嫁之后的妇人,也不可与别的男子同乘一车。”
夏十七点点头,却是说道,“你去买一把伞撑着。”
“姑娘多虑了,属下的身子骨很是强健,不会患风寒的。”
言罢,管裕“驾”了一声,腿下马儿速度渐快,十分轻盈地走在前头。
夏十七立即察觉到马车动了一下,她被惯性甩回了马车里头,好在抓住了门沿,这才不至于摔一跤。
她安静地在马车内坐着,直到外头的雨声渐渐停了,这场瓢泼大雨来得快,走得也快。
而这时候,马车也缓缓停下,带着斗笠的车夫跳下马车,去后头取了台阶过来给夏十七下。
管裕也下了马,他将缰绳交给一旁侍卫,转身来到夏十七跟前,静静等候夏十七下车。
夏十七只消用余光,便能瞥见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她轻轻叹了一声,道,“管裕,你快去换衣裳,我认得王府里的路,稍后我自己去便是。”
管裕微微笑着,弯了弯身子,“王妃多虑了,属下乃是从军出身,这点雨还扛得住。”
夏十七便不再多言。她走下马车,抬眸瞧见煊王府门口又出现了一些侍卫在守护王府,便问管裕。
“如今怎么有侍卫在王府门口?”她分明记得,自从苏斐南走后,王府就闭紧了大门,好似里头风声紧张似的。
管裕解释道,“先前不让侍卫站在王府门口,是因为主子不在,若是再生事端就糟了。而今,主子回来了,这些侍卫自然也要出来保护咱们煊王府。”
夏十七“嗯”了一声,正要往前,又蓦地回过神来,眸中满是惊讶。
“苏斐南回来了?”她竟不知道!?
管裕忙道,“王爷并未曾回来。”
“那你说主子回来了?这煊王府的主子就是苏斐南呀!”
夏十七觉得管裕有些古怪,既然苏斐南未曾回来,好好的又说主子回来了,岂不是自相矛盾?
管裕闷声笑了一笑,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