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不吭声的裴煜霖,顿时有了答案。裴煜霖是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而受害者是他的至亲,他有权利第一时间知道案件的发展。
想到这,闵馥臻缓缓抬起眼眸,冲慕容千羽回应道:“老天有眼,留下了裴知府的独子。我想,煜霖在这里或许对案件会有帮助。”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只是……
他们并未察觉到裴煜霖此刻的异常。从踏入荆州开始,裴煜霖就一直处于全身紧绷的状态。来到新知府府邸后,他更是全程无笑容,双手微颤显得整个人有些慌。
慕容千羽眼珠子一转,接下去说:“那不如把行程再缓缓,等裴知府灭门一案水落石出以后我随你一块去呼特。”去呼特的路程遥远,且又是荒漠地带,闵馥臻一个弱女子带着裴煜霖这么一个小男孩前往始终不是安全的。
闵馥臻听罢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她留在荆州的主要目的是确保慕容千羽在荆州不会出事,等到案子完结之后,慕容千羽就会离开荆州,到那时候她也就可以彻底放心下来了。
轩辕懿听得可谓是云里雾里,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俩的关系这般要好了?还有,闵馥臻为何要去呼特?难道是为了逃避自己?
他发现从进殿开始,闵馥臻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即使是开口说话时,甚至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他不禁深思,或许一开始的确是他太心急了,如今适得其反,使得二人处于尴尬的境地。
在他沉思之际,一名护卫从外头走进,来到新知府面前轻声道:“大人,门外有个大娘求见,声称是裴小公子的奶娘。”
众人一听不由面面相觑,新知府立即摆手回应:“快,快把大娘请进来。”
恰好裴知府灭门一案发生时是在春节期间,有几个下人告假回乡去了逃过此劫。新知府曾经派人去找他们,但他们好像消失了一般,也许他们是害怕会受牵连惨遭毒手,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而今裴小公子的奶娘突然出现,并且主动前来,难道案件会有所进展?
闵馥臻侧过头去,就见身边的裴煜霖额头上直冒冷汗,看起来有些反常。她心中一紧,拉过裴煜霖与自己面对面站着,弯腰仔细端详了一遍。又往裴煜霖背后受伤的位置望去,面上神情尽是担忧。
“煜霖,你怎样了?可是伤口又疼了?”闵馥臻一脸关切模样。
那次中了镖毒以后,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理,体内毒素已经彻底清除,伤口也基本结痂,但裴煜霖的状态一直不佳,闵馥臻是担心他的身子承受不住那样的日夜颠簸。
裴煜霖摇摇头,视线落在门口。
这个时候刚才那名护卫再次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娘。大娘一身素色麻布相衣,打扮得极为淳朴。
进殿后,大娘毕恭毕敬地对着在场的几人福了福身,很快就发现了裴煜霖的存在。她猛地瞪大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后迈着轻缓的步伐向裴煜霖走去。
“少爷,你居然……”大娘以为裴知府一家全部丧命,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裴煜霖,一时感慨激动,眼眶变得通红,差点就哭出来了。
这人的确是裴煜霖的奶娘,大年二十九那天,奶娘的老家捎来信,信上说她父亲病重怕是撑不了几日了,让她立即回去见最后一面。于是她便向裴知府告假,回老家一趟,然而之后裴知府一家竟遭遇灭门惨案。
就在前几日,奶娘的父亲病逝,将父亲的后事打理好以后,奶娘这才回来荆州打探实情。
裴煜霖双眼湿润,两手死死抓住奶娘的衣袖,许久过后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殿上响起:“奶娘……”一出口就再也没能忍住,哇哇大哭起来。
二人相拥而泣,裴煜霖终于抛下一切顾虑在奶娘怀里嚎啕大哭。这一刻,他就好像是看见了久违的亲人,感觉自己不再孤单,积攒了数日的泪水在此时全部流出。
见得这一哭泣的场景,众人皆叹息。裴知府一家惨遭灭门,最苦的莫过于裴煜霖了。隐忍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落泪。
闵馥臻重回荆州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裴煜霖从来不将心事说出来,其实在他心里是极为挂念亲人的。她要帮助十王爷成功破案,如此才不会委屈了裴煜霖。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止。伤感过后,裴煜霖啜泣着从奶娘怀中离开,走到闵馥臻的身边。闵馥臻顺势拉过他的手,轻轻擦拭其脸上泪痕,眼里尽是疼惜。
奶娘直起身子,整理好情绪后重新看向新知府,哽咽着说:“知府大人,民妇此趟前来是想把民妇之前无意间见到的关于裴大人的事情说出来,不知能不能对大人有所帮助。”
听了这话,新知府面露诧异,向轩辕懿投去询问的目光。难
不成说这个幸免的奶娘知道些什么事情?倘若真如此,这或许会是案件到目前为止的第一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