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青、石兰本不会游泳,可之前在海中漂浮了太久,也不再惧水。情人刺与毒戒皆适合水战,顿时在水中漾起团团血雾。
孙小青正在水里折腾得欢,腰上忽地横上一支硬物。她两腿乱蹬,突地就被那东西提出了水面。
她侧头一看,不由欢喜的大叫:“阿飞?”
“小青!”阿飞满脸阳光,正用一根青色的竹篙挑着她,身边是抱着肩膀,满脸冷傲的白天羽。
……
“老胡!”田心已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胡不归,可见他肚子上露着肠子,赶忙又放开。半哭半笑的道:“你没死——真好!”
胡不归抚着她的额头,“有这么美的妻子,我怎么舍得死!”
田心瞬间热泪盈眶:“可惜你妻子中了毒,没有了屠狗刀!”
胡不归轻笑,依旧深情,“你即使没有屠狗刀,可还有绣花针!”
田心点点头,已从发间取下布花,那里藏着她平时缝补的衣针。
甲板上的柳生静斋听到一声炮响,此时才注意到白天羽追上来的船,回头冲众桃花奴大喊,“开船!”
他那被割掉半张脸皮的脸,如今已成骷髅,随着说话,鲜红的肌肉组织与失去皮肤遮盖的白牙,显得极其狰狞、恐怖。也许是脸皮扯动了伤口,让他的声音含混不清,低沉的更加魔魅。
他的刀,指的也不是岸边,而是茫茫深海。
桃花奴们哪敢怠慢,立即转动舵轮、鼓动风帆,直向深海而去。
樱子看着四周落入大海的弹雨,心中也是一惊。白天羽、阿飞突出重围,难道是城中又发生了变故?
她想上来为柳生敷药,却被柳生推开,“我没事的!”
他已一把撕掉前襟,露出胸前那诡异的六瓣娇花,对着船头的白天羽大喊:“白堂主,没想到你也成了桃花霂的走狗!”
白天羽沉声道:“你不用激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阿飞已用手中的蔷薇剑一指,“柳生,让我刺你一剑,你是香是臭——骗不了人!”
船首炮台的朱八却在埋怨一笑佛,“你眼睛长屁股上了,连弹弓都打不准?”
一笑佛气得一把将炮弹塞给他,“有本事——你来!”
柳生静斋望着身周打歪的炮弹,不禁一阵冷笑。他们那艘船明显是不熟桃花舫的船工操作,与自己这艘船的桃花奴简直是天差地别。
舱内的胡不归已听到白天羽、阿飞的声音,心中更无挂牵。开口问道:“柳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生静斋回头一笑,一半是人,一半是魔,已缓缓走回,“胡大哥、田大姐,你们两个是好人,我没想伤害你们,只是不想让你们两个多事!”
田心却愤愤的道:“他是个被仇恨之血沐浴,终成魔鬼之人!”
樱子此时却含泪将伤药和纱布扔进了船舱,“胡大哥,你们、你们不要管!”
田心没有去捡,她已将胡不归的伤口缝合,正扶着他站起来,胡不归已痛得满脸是汗,“你这当妻子的,也不知劝劝?”
樱子眼泪汪汪,垂手立在柳生身侧,“你们中土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魔鬼,就是鬼婆!”
昔日友好的两对夫妻对望一眼,一时间纷纷潸然。
胡不归手中银色小剑一扬,苦苦一笑,“我还以为,我和田心……竟然会有一对扶桑朋友,看来——终究是想多了!”
柳生静斋也已提刀,“胡大哥!这本没你和田大姐的事,你们非要与我为敌么?”
胡不归摇头:“我不想,可正邪——不两立!”
柳生道:“何为正?何为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