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可敦笑出声,无人看见她握住缰绳的手节节紧缩,指甲都快嵌进手心。
但身处于她这种位置,从来都是不喜形于色,自然也不会怒形于色。
“真巧啊……没想到遇见了你们。”可敦忽略阿依娜语气中的排斥,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向江牧野和阿依娜。
“我也在想,真巧啊……”阿依娜笑眯眯的回答,“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围猎了,我想给卓索和哲里木打造两把剑,你知道的,他们的父亲对他们给予厚望,尤其是卓索,跟大汗年轻的时候那么像,他这次会参加围猎,想来也不会让我们失望。”可敦低头,阿依娜其实只到她胸口的高度。
“他们也参加?”阿依娜看了一眼可敦身后的那些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远处,没有靠近的意思,“听说大汗才一人罚了他们二十鞭,这么快就好了?不要影响围猎发挥才好。”
“呵呵……”可敦笑出声,眼中冰霜更重。这是她心口上的一根刺,为了一个庶子,大汗重罚两个儿子,阿依娜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这里除了可敦自己的人之外,阿依娜他们也带了侍卫,耳目众多,她不能和两个孩子一般计较。只能转头看向江牧野,瞬间换了一个话题。
“孩子……我该叫你什么呢?听说大汗给你取名为博尔赤,可你似乎不太愿意别人这么叫你。”
“叫什么都无所谓,名字而已!”难得的,江牧野这一次没有对自己的名字反驳。
这是可敦,不是扎贡,如果是扎贡的话,他可以不用在意,但可敦不一样,这个女人手里握着某些东西,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承认自己身为图祿埠人的身份,祸端倒是不至于,但这无疑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可敦一愣,似乎和自己得到的消息不太一样。她放出去的眼睛告诉她,江牧野对图祿埠的反感可不是一点两点。
“既然这样,那我就叫你博尔赤好了。”可敦干笑,
这两点孩子说话毫无顾忌,她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吃了不少哑巴亏,但话题是她开的,就是尴尬也要聊下去,“上次我去看你的时候,你还昏迷不醒,真是可怜,你受伤之后也没个亲人在身边照顾,在图祿埠,以你的身份,还得叫我一声母亲,不如……”
“我的母亲死了……真抱歉,我也很想她,不过如果她在天上的话,也一定很想念我。”
还没等她说完,江牧野打断可敦的话,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让自己叫她母亲?!为什么?以为他真是个孩子,只要给个大枣,自己就会笑眯眯的接过去?
“阿野……别伤心!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还有我阿爸,我们一起!都是你的亲人!”
阿依娜早就对可敦很讨厌,说不上为什么,但在她眼中,但凡是对江牧野有所企图的人,都自觉的划成了敌人的角色。可敦就是这样,或许她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出来,但在阿依娜眼中,她生了两个混账儿子就是她最大的过错。
“这……”可敦这次再也笑不出来,这算什么,自己身为图祿埠的主母,自降身份,去认一个半路跑出来的小杂种做儿子,居然还被人话里话外的嫌弃,咒自己早死?!
她的脸瞬间变得阴沉,看向两人的眼神中尽是刀光。
“放肆!”
萨仁看出了主子的不悦,这个时候,身为心腹的她自然要站出来,“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在图祿埠,大汗所有的儿子都必须称可敦为母亲,你也不例外!”
萨仁插着腰,圆滚滚的身体挡在可敦面前,在逐渐阴沉下去的天色中,黝黑的萨仁浑身上下只有一副牙齿还在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