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来了,小二周到,告诉若染这壶酒可是刚烫过的百年陈酿,若染拿起来闻了闻,说了声“香”,然后眯起眼,对小二说道:“本公子初来乍到,怎么不见你们老板?”
“老板正在隔壁宴请贵客,公子……”小二眨动着绿豆眼,笑得有些暧昧,凑过来压了嗓道,“若公子想见老板,小的便去知会一声。”
若染眼珠子转了两转,非常爽快地掏了一点碎银放到他手上,一扬柳眉,笑道:“那有劳小二你了。”
小二又屁颠屁颠地出了包间,没一会,外头就响起了一道公鸭叫声:“哪个贵公子今日这么赏脸啊,待我董某好好看看。”
门推开,进来的一男子大约四十来岁,长得五大三粗,皮肤较黑,眼睛如金鱼泡,闪烁着猥琐之光,鼻梁微塌,一张嘴长得还算好看,厚薄适中,油润中透出粉色,倒贴切了奸商的油嘴滑舌。
他一见若染,那眼睛就定格了,仿偌蚊蝇沾在蜘蛛网上,难以动弹。
“董老板,快请坐。”若染客气地站了起来,亲自上前扶了他的手,按他坐下时,不忘在他肩脖处轻捏了一下。
董老板骨子一酥,差点从凳子上跌落下来,咧开嘴,正要伸手抓住若染的小手,若染却已端起了酒樽,对他盈盈一笑:“来,本公子先敬你一杯。”
董老板忙不迭地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若染则轻啜了一口,趁他仰头时,把酒泼到了脚下。
“公子,董某在这条街上经商已十多年,为何从未见过你?”他移了一下凳子,让自个再靠近若染一点。
若染第一次进这个酒楼时就见过他,那时的她来这儿见赵正豪,清楚记得当时的董老板对赵正豪点头哈腰,谄媚至极,一双淫眼在赵正豪身上晃来晃去,却不正眼瞧身着女裙的若染,若染当时就觉得这男人有些怪僻,眼下,见他瞧见身着男装的自己眼睛发亮,她更确定,这董某喜好男色。
“董老板啊,本公子今儿刚到贵京城呢,你当然没见过了。”若染又给他斟了一杯酒,随即抛一媚眼。
董老板身子一抖,舌头都打结了,嘻笑着:“好啊,那今日初见,你我也算有缘,这顿酒菜我便请了。”
若染抿嘴一笑,故作感激地轻拍了一下董老板的手背,轻柔道:“董老板,你真是大气,爽快,你这人情我记下了。”
“那干一杯?”董老板盯着若染的脸,色眯眯道。
若染举起酒樽与他碰了碰,照样泼了地,董老板两杯酒下肚后,摸索着手过来想抓若染的小手,若染筷子凌波一动,挟了只鸡腿塞到他满是黄牙的嘴里,媚眼闪闪道:“老板,今儿咱们不醉不归啊。”
“好……好
好!”吃鸡之时,若染又灌了他两杯。
董老板前儿在隔壁包间已喝了不少,这会子又连喝几杯,那鱼泡眼慢慢地就红了,看若染的小脸更加红艳动人,水嫩的唇又一张一翕,诱得他扑过来就要抱若染,若染轻轻一推,嫣然一笑道:“老板,人家还没吃饱,你好生坐着,待我吃饱,我再喂你几口。”
董老板眯起眼,心里发痒,吧唧了一下嘴:“用你香喷喷的小嘴儿吗?”
若染故作娇羞,轻轻道:“若老板喜欢,本公子就依你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又开了,赵子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挺着身板,板着脸,一屁股坐到若染身边,把手上的钱袋子往董老板面前一扔:“给你银子,消帐!”
董老板朦胧的眼闪了闪,仿佛看到那里面的银子正熠熠闪光,喜得抓在了手,笑呵呵道:“二爷还真是守信,当真把银子送来了,好好,我立马让小二给你消帐。”
不等他喊小二,赵子嵘便自个喊了小二进来,董老板只好说:“消帐,马上给赵二爷消帐。”
小二一走,若染就瞟了赵子嵘一眼,身子微微倾到董老板身边,眨着漂亮的翦眸,看着对面的赵子嵘说道:“董老板,那公子欠你多少啊?”
“一百五十两。”董老板嘿嘿一笑,露了黄牙。
若染从他手中扯过钱袋,挑了秀眉道:“那你怎么不数一数,或许袋子里头没有一百五十两呢。”
闻言,赵子嵘双目一瞠,又惊慌又无措地看着若染,嘴唇蠕动着,却不敢说话……明明说好,里面一百两银子的,她怎么能提醒董老板呢?故意要让他出丑吗?
“不用数了,赵二爷不会少我。”董老板想从若染手里扯回袋子。
若染手一偏,却打开袋子作势要倒出来,赵子嵘的脸都白了,一下子扑了过来,沉脸骂道:“你这公子是何许人?怎来多管闲事?”
若染见他出声,便是无声一笑,扎紧了袋子捏在手里,伸出一手指抚着董老板的手背,噘起嘴道:“老板,他是谁啊?瞧他那么凶悍,我都怕怕了。”
“他……他是赵相爷之子,不算凶悍,你莫怕,有我呢。”董老板说着,伸开臂膀就要搂若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