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咱们把态度摆出来,让他知难而退,反正咱们身后,还有不少人站着,他一个镇守使,早就功高震主了,我还不信他还会什么都不顾忌!”
“老祖宗,咱们现在可不能退,咱们这一退,后面的人也会跟着退,咱们做成的局面,只怕到了这会儿,就没有意义了!”
屋内声音不停,但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始终没有说话,这位沈氏的掌舵人,此刻无比地沉默,只是安静看着屋里的其他人。
“老祖宗……”
还有人想开口,不过只刚开口,老人便轻声问道:“寻常,你怎么看?”
老人苍老的声音响起,许多人便自然而然地扭过头,去看向靠近门口那边的沈寻常。
沈氏上下,几乎是无人不知道,无人不晓,老祖宗对这个后辈武夫,很是器重。
因此这会儿老人开口询问,他们也不会觉得太过惊奇。
算是意料之内
的事情。
沈寻常看了一眼在场的诸多长辈,又看了一眼老人,想了想,说道:“事已至此,好像别无办法了,不过还是不要做得太决绝了,毕竟这位镇守使大人,实在是年轻,若是一时忍不住,只怕会闹得很难看。”
老人微笑道:“其实不怕他闹,就怕他跟个老狐狸一样,走进来客客气气与我讨杯茶喝。”
少年老成,好像是如今从未有过人提及的事情。
年轻的镇守使,给人的一贯观感就是少年热血,做事冲动。
沈寻常沉默退后,不再开口,本来这些事情,或许老祖宗会问问她的看法,但真要说起来,老祖宗是绝对不会听别人的想法的。
在这沈氏,大事从来都是这位老祖宗一言而决。
老人想了想,伸手捻灭桌上点燃的一根蜡烛,想了想,说道:“如此,就给他个下马威,看看他到底海底的龙,还是泥里的泥鳅。”
老人这么一开口,自然响起一阵叫彩声,另外一边,则是一些人默默叹气。
一个家族,总归是上下不可能当真只有一个声音,就像是如今的大梁一样。
但只要声音不同者,不能主导,不能决定什么,其实也还好,就如同如今的沈氏。
只是怕就怕一点,怕决策者的决定出错,又听不得旁人劝,那可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
……
清晨时分,陈朝从竹楼那边离开,昨日一整日,谢南渡没有露面,陈朝也没闲着,虽然在竹
楼里,但却安排了许多事情。
至于新收的弟子,暂时交给了贺良,于清风很快做了一把小巧竹刀给自家师妹,后者倒是不嫌弃,很是高兴。
只是一日光景,小姑娘和自己的两个师兄,已经很是亲近。
而陈朝也看得出来,此刻的于清风和贺良两人,是极为喜欢自己这个小师妹的,至于为什么说是此刻,是因为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陈朝还是希望自己的这三个弟子以后不要反目成仇。
不过人生在世,许多事情,其实根本说不准。
坐上右卫安排的马车,这次驾车者,依旧是翁泉,不过马车的确不是当初那辆粪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