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在高丘看是至少半辈子,他才有些犹豫,颤颤巍巍开口道:“事到如今,只再求镇守使大人一件事。”
陈朝点头,“高宗主但说无妨。”
“高某所行之事,山中大多弟子并不清楚,望镇守使大人不要株连。”
高丘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根本没法子再打起精神。
陈朝摇头道:“这种事情本不需要任何嘱咐,无错之人本不该被牵连,有罪之人,才该惩处。”
说完这句话,陈朝看了一眼岳薪,然后便转身朝着高悬那边走去。
岳薪自然会意,像是审问这些事情,本来就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
……
……
陈朝过来之前,这两人就已经翻身下马,虽然陈朝并非边军,但也是武官,而且还是武官里官阶最高的。
李长岭和高悬抱拳行礼,陈朝微笑道:“怎么也没想过大将军这般上心,居然让李将军亲自走一趟,本以为高悬来一趟也就是了。”
李长岭哈哈一笑,“好不容易能走一趟,末将可是求着大将军把这个事儿交给末将的。”
高悬则是转而感慨道:“以前没觉得,今日一观,镇守使大人几乎完人。这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将这等大恶的良心找回来,这等本事,跟镇守使大人的武道境界一般,实在高远,非常人能及。”
陈朝故作诧异问道:“什么时候高将军已经是这等人了?”
李长岭哈哈大笑。
高悬不以为意,而是转而问道:“可镇守使大人真有那么神通广大?连那高丘小时候的事情都全部打探清楚了?”
刚才陈朝那番话,若不是切实知晓高丘的往事,又如何能打动高丘?
陈朝无奈道:“这老家伙都三百岁了,两百多年前的事情,我上哪儿知道去?”
“不过还是能查出来,此人乃是白鹿州青莲郡人,那边的百姓,风俗便是在房前挖一口池塘,种一池塘荷花。既然高丘也是青莲郡人士,那就可以试试了。”
“可以赌一赌。”
陈朝挑了挑眉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高悬又问道:“那这高丘,你打算怎么处理,会不会从轻发落?”
陈朝摇头道:“和那老二一样,将脑袋砍下来,悬挂在阴山山门前。”
“这……”
高悬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了,毕竟之前陈朝那个样子,看着也是情真意切的,但结果却不是这样?
“那家伙做了这些事情,就该这么对待,不是他最后告诉我些东西,或许痛哭流涕悔改本官就会改变想法的,有些事情可以原谅,可以从轻发落,但有些事情,怎么都改不了。”
陈朝平静而又冷酷地看着眼前的高悬,说道:“这个道理,高将军应该比本官清楚。”
高悬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陈朝就已经抢先说道:“别的,不是很重要。”
事已至此,高悬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有点点头。
李长岭问道:“那镇守使大人,我们这就返回北境?”
陈朝摇摇头,“既然来了一趟,光来阴山是不够的,等一等,多走几趟就是了。”
高丘会知道一些东西,但肯定不会多,毕竟他只是一个人族修士,妖族不可能将所有的核心机密都和盘托出,但就是那一些,其实也足够了。
至少会有好几座宗门被挖出来。
陈朝看着李长岭,微笑道:“不曾有过的马踏山门,就请李将军好好做一次了。”
李长岭抱拳道:“这帮杂种,末将不会放过他们的!”
陈朝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