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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他一时冲动,仅此而已。她从未道过谢,似乎从来也不曾见过他。克莱德?考博恩说:“她说自己会被诅咒的。看着她那样子,我没有跟她争辩。”

被诅咒?德克没有多问。他正在发牌,动作娴熟极了。突然,他手中的一张牌掉到了地板上。大家对此一笑置之。当晚(他们在河上泰勒?威恩的家里玩纸牌)德克赢了3100美元,不过他把赢的钱都还给了他们,他不想要。他说他讨厌玩纸牌。他认识那些人——巴兹?费奇、斯德顿?豪威尔、克莱德?考博恩、威恩——有20年了,或者更久。对德克来说,他们就像兄弟一样,可他却说,就是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话,他也不会感到悲伤的。

不是得了相思病。不是波纳比。浏览着报纸和杂志,盯着大幅照片和大字标题。他知道这样很恶心,可是却不能自已。

守夜的大瀑布的寡妇新娘

寡妇新娘守夜七日,终以悲剧结束

尼亚加拉大峡谷里打捞出特洛伊27岁牧师尸体

失踪七日之后

终被新娘找到

《生活》、《时代》、《星期六晚邮报》上都有饱含同情的特写。没有任何地方出现“自杀”的字眼。

德克对那些文章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吸引他的只是那些照片,有的照片上,还能看到他自己,他皱了皱眉头。一个模糊的朦胧的身影,认识德克?波纳比的人都能看出那是他,他的身高引人注目,外表又俊朗,淡黄色的头发松软地从额前垂下来,泛着光泽。在一张模糊的照片上,德克那姿势似乎是在阻止摄影记者拍照,阿莉亚?厄尔斯金则紧靠着栏杆,身着雨衣,头戴雨帽,泰然自若,像一尊雕塑。一29岁特洛伊女子尼亚加拉大峡谷里寻夫。德克感到很震惊,如此壮举和给人印象深刻的守夜竟被简化为这寥寥数语,而且任何一张照片上的阿莉亚?厄尔斯金都跟德克记忆里的她不一样。

寡妇新娘成为尼亚加拉的又一传奇,但却无人能记住她的姓名。

对于德克的母亲波纳比太太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日子。她63岁了,没有多少美好的时光了。

“你从不来看我,德克。我差不多都要觉得,你是在有意避开我呢。”

波纳比太太笑了笑,笑声里有一丝残酷。他儿子早就听惯了这种笑声,像银质的冰刀划过冰面时发出的声音。老太太很清楚,儿子是在有意避着她,不然的话,应该经常来看她的;他之所以经常开车过来,并非出于自己所愿,无非是要证明:他不是在刻意地躲着她。

“德克,亲爱的!妈妈了解你,妈妈也原谅你。”

克劳丁?波纳比现在自己住在大岛,一个女管家陪着她。那是个“庄园大厦”,里面有23间房,是德克的父亲在1924年建成的,家里的财产是在当地做投机买卖和地产生意赚来的。波纳比庄园占地六英亩,那是一片上等的沿河土地,庄园是小型的仿萨里郡的英格兰式乡村公寓,深粉红色的石灰岩墙壁,坐落在一个小丘上,站在那里远眺,就可望见尼亚加拉河流的齐佩瓦河(面朝安大略湖和加拿大)。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高大雄伟的窗户熠熠发光,仿佛公寓住的是什么神秘人物;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天气通常都是阴霾沉闷的,那时候,那些石灰岩看上去就像铅块一样,陡峭的板岩屋顶就显得很厚重,想要压下来一般。和岛上那些20世纪20年代的公寓一样,它有一个浪漫而自命不凡的名字:“夏洛特”。德克18岁那年离开夏洛特,先后到科尔盖特大学和康奈尔大学法学院学习;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在夏洛特久住过,但是妈妈总是把他的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像一方圣地。现在,它被改造成套房,里面布置得富丽堂皇。1938年,德克的父亲去世(死于突发的心脏病),从那时到现在12年过去了;从那以后,德克的母亲就开始独居,开始了这种始料未及的生活。

求婚(2)

他妈妈曾多次向德克允诺:夏洛特的继承人是德克,而不是他已婚的姐姐们。他理所当然要在那里生活,在那里生儿育女。既然终有一天会是那样——按照波纳比太太完美的逻辑推论——现在为什么不能呢?为什么不能像那些同龄人一样,结婚,然后安定下来呢?克劳丁仍然住在那里,夏洛特有“她自己”的地方,当然还有足够大的地方供德克一家人居住;庄园附近有河流,有船坞,有无人再用的高速游艇,还有德克小时候喜欢的帆船,她还想象德克的孩子们会多么喜欢它,爸爸会带他们到河上,教他们划船……

“可我还没结婚呢,妈妈,连定婚都还没有呢。”德克不耐烦地说。“您忘记了吧。”

克劳丁冷冷地说:“不,德克。我从没忘记。”

克劳丁开始很轻率地对待儿子,还总是一副说教责备的样子。没有人像她那样跟德克说话;而他只能默默容忍,还要仍然爱她。

她是一只美丽怪异的大蜘蛛,盘踞在夏洛特房间里她那张网上,她在等待。

很久以前,是1970年吧,克劳丁?波纳比首次踏入布法罗的社交圈。那时候的她体态丰满,纤纤细腰,生得一副时下最流行的沙漏形的好身材,自然金黄色的头发,一张孩子一样可爱的脸庞,朱唇饱满。后来她嫁给了维吉尔?波纳比,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的企业家,他是尼亚加拉大瀑布当地一个富人的养子。像许多有钱人家的漂亮女人一样,别人总是原谅她的错误,包容她性格中的缺点。那惊人的美貌逝去的时候——她为此曾在绝望之中度过了一两年——才开始试着去“学好”。也许已经太晚了,也许是她厌倦了“仁慈”。当然,她厌倦了宗教信仰。如果不是为了炫耀自己、为了感受众人艳羡的目光的话,对于克劳丁?波纳比来说,参加周六的宗教仪式是没有必要的。她是个比较年轻的寡妇,有一大群男性朋友、护花使者、情人(?),但交往时间都不长。刚过50岁那会儿,她终日因容貌而困惑不已,岁月在她白皙娇嫩的皮肤上无情地留下了印记。有几年,她一直想去做整容手术,由于替她担心,家人被折腾得疲惫不堪,如果手术中出现失误怎么办?——如果整容之后不会变得更漂亮怎么办?这丝毫不会影响到孩子们对她的肯定:她很漂亮,尽管事实上,她就是个漂亮的中年女人。可是克劳丁不听别人的劝告。“我讨厌这样。我恨自己。我讨厌照镜子”。因为克劳丁清楚地记得镜中的自己曾是多么美丽,而如今却今非昔比。

她真的很悲伤吧,德克心想,妈妈曾经是个那么爱交际的女人,如今却成了一个隐遁者。如果应邀去老朋友家里玩儿,她常常提早离开,不作任何解释,也不道别。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布法罗大岛的高级私人俱乐部里,她和已故的丈夫过去可是那里的座上宾,她抱怨说现在没人注意自己了:“人们朝这边看,但不是看我。根本没有人看见我。”

孩子一样的抱怨,却出自一个老年女人之口。

德克的姐姐克莱丽丝和西尔维亚不同意她那么说,对她们和孩子们来说,她是很重要的。听到这些话,克劳丁一脸的冷淡和不耐烦,这样,你就会知道:对这些人来说很重要,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于是,克莱丽丝和西尔维亚更加不满,不停地向德克抱怨。她们说自己小的时候妈妈根本就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保姆来做,尽管克劳丁很喜欢儿子德克,强健帅气,性情温和,脾气温顺。姐姐们厌恶地说:“妈妈只想得到男人的关注。对她来说,什么都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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