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并不在医院,而是左旗的私人诊所。
躺在这间狭小的单独输液室,我微微动了动手臂,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头,抬头一看,上面挂着一瓶药水。
我立即摸向小腹,那里还硬硬的,应该没什么大碍,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人估计是听到屋里的响动,疾步走了进来。
门开后我看到左旗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他端着一杯温开水朝我走了过来。
“你贫血严重,需要多补一补,要不然生产时容易大出血。”左旗把我扶了起来,然后把水杯递给我。
我还真的渴了,很快把一杯水喝得见了底。
“他呢?”我问左旗。
左旗见我脸色阴郁,好奇的打量着我,问:“你俩吵架了?”
他竟然不知道我跟穆倾珏发生的这些事?
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会多嘴。
摇了摇头,我说:“没吵架,我最近太累了。”
左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十分诡异的笑了笑,然后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你这身体状况不大好,前三个月避免……避免那什么,三个月后也最好小心行事。”
一听这话,我问他,“我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这孩子保得住吗?”
左旗被我激动的情绪吓倒了,“你别着急啊,我只是建议你,孩子没什么问题,很健康。”
“哦~”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问他穆倾珏去哪儿了。
他说:“你俩在商场被人碰瓷了,是我跟同事把你带回诊所的,他跟下属去警局处理碰瓷事件了,虽然他爸现在的情况不太明朗,但余威还在,官场上虽然有人走茶凉的说法,但更多的,他们害怕穆副市进去后把自己扯出来,他们那个圈子有几个干净的?所以你别担心倾珏,他一定能找到熟人把这事漂漂亮亮的解决了。”
之前我还在想,难道官场上没有人走茶凉一说吗?穆副市的余威就这么大吗?
现在才明白,不过是那些做贼心虚的人怕穆副市把他们咬出来,所以不得不听穆倾珏差遣。
这个圈子,果真有着外人不敢想象的黑幕。
我的修尘,你在里面辛苦了。
一想到本来今天就能看望庄修尘,可被那场碰瓷搅黄了,心里既遗憾又痛苦。
不晓得穆倾珏下次主动提这事是什么时候。
一瓶液体输完,我准备回家,左旗叫我再多待会儿,说一会儿穆倾珏过来接我回家。
我坐在门口百无聊奈的朝外面张望,看到门口路过的人们,不禁有些羡慕,他们肯定都比我幸运,在亲情上遭受冷落的人,在爱情上肯定得美好的滋润,在事业上遭受重创的人们,在友情上或许得到鼎力支持。
而我,什么都没了,除了肚子里这个孱弱的孩子,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吃吗?”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我扭头一看,身边做了个陌生男人,穿了一件灰色的半旧夹克,打扮的极其朴素,理了个短发,那如同米粒长短的头发已经灰白了,但他气色很好,红光满面看上去十分精神,但我却猜不出他到底多大。
五十还是六十?
这会儿正把手里的瓜子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别说我不认识他,就算认识他,我也没有嗑瓜子的心情。
“小姑娘在等人吗?”男人一边
嗑瓜子一边跟我闲聊。
我对陌生人总有一股排斥,尤其是眼前这种上了年纪的,总叫我想起穆那种老奸巨猾的人。
我没理他。
抬头寻找左旗的身影,他好像正忙着,不是看病就是抓药。
“你我相识便是缘分,不介意的话,咱俩留个联系方式?”男人扬了扬手机,连上挂着一丝奇怪的笑,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虽然不猥琐,却有些深不见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