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房去看看,她是不是已经回去?”娄诏道,双手不禁攥起,“还有戏台那儿。”
秀竹点头,赶紧先朝着近处戏台跑去,期望冯依依已经回了那儿。
很快,娄诏到了湖边。
娄宅的湖修得平整,站在任一处都会将景色收进眼底,况且是单调的冬日,湖边有人走动,很容易就能看到。
湖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的地方,只有……
娄诏看去水榭,方才他曾与颜穆在哪里说了些话。他记得,门是锁着的,她不可能在那儿!
心里某处开始发慌,娄诏右手抬起,抓上柳树粗粝的树皮,指尖泛白。
传来的戏腔让一向自诩冷静的他,起了烦躁之意。面前的石拱桥过去就是水榭,,水榭背面有一处小平台,那里挡风,又能晒太阳。
娄诏抬步走到桥上,方才也是这样同颜穆一同来的。说着他以后的路,进京之后如何打算,还说了冯家……
绕过水榭,拐角处是一根朱红色的柱子,高而粗壮,小时候捉迷藏,孩子们都喜欢藏在这儿。
娄诏薄唇抿了下,一步一步走过去,到了柱子后。
没有人,这里是空的,冯依依不在这儿。
娄诏一瞬间,握起的手松了松。
他跑着从水榭里出来,在湖边的岔路上寻找。
不知走了多远,娄诏听见了熟悉的笑声,明朗清脆,又有种让人心中发软的甜糯。
他循着那笑声找过去,就看见一身紫衣的女子站在一座荒院前,抬头看着屋顶。
“依依!”娄诏唤她。
“啊?”冯依依回头,脸上挂着还未褪去的笑意,双眼月牙儿一样弯着。
娄诏双肩松缓下来,心里居然有几分庆幸。
慢慢踱步到冯依依身边,平稳下方才急促的呼吸:“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身边不带人?”
冯依依整个人裹在斗篷下,眼睛嵌了星星般闪亮。
她没有回答娄诏的问题,而是抬手指着屋顶让他看:“你家这边的鸟儿也喜欢打架呀,我还以为只有扶安的鸟儿暴躁。”
娄诏看着冯依依眼里的光,轻笑声:“鸟不都一样?你以为是人,还分暴躁跟温和。”
冯依依只是笑,眯着眼睛盯着屋顶。天知道,她内里有多苦涩,甚至眼眶都憋得发疼:“鸟窝在那儿。”
娄诏顺着冯依依指的方向,只是看见一片残旧青瓦:“你跑这儿,就看了半天鸟?”
“嗯,”冯依依揉揉自己的脖子,皱起眉头,“看久了,脖子好酸,眼睛也疼。”
说着,冯依依用手背搓搓双眼,借此想抹去里面的酸胀,以及那快要沁出的眼泪。
“回去吧,喜欢鸟,明日让清顺给你找两只回来。”娄诏拉下冯依依的手,就见到一双被搓红的眼,明明一瞬前还那样明亮。
冯依依被抓上的手腕僵住,甚至连抽回的力气都没有。曾经她愿意他牵着她,如今她却想抽回。
“不用,鸟儿就该自由飞,抓着它们作甚?”冯依依摇头,“你不是在前厅陪客人吗?”
娄诏松了手,并没有在冯依依脸上看出什么:“我送你回去,今日家里人杂,别出来乱跑。”
冯依依点下头,跟在娄诏身后往安临院的方向。
他很高,她喜欢和他比,其实只是想靠近他。冯依依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娄诏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现在想回扶安,哪怕父亲不在,她也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