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快,我们快去阻止羽儿……”勤羽儿神志不清,若是跑不出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所以她和勤侯不得不狠心将她关着,当成金丝雀一样来养。想到这,勤夫人差点老泪纵横,带着勤侯急匆匆往西厢院奔去。“放我出去,你们都给我滚,我要去见我的顾珩哥哥,顾珩哥哥在府里等我呢,你们不要拦着我……”砰砰砰!卧房里,一应器物全被砸的粉碎,桌椅板凳倒得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勤羽儿光脚踩在玻璃上,脚底心被扎出血都毫无察觉,疯狂的朝着拦门的侍卫冲去。几名侍卫拦在门口哪里敢动。这要是把小姐放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不要说他们自己的小命,一家老小都将性命不保。“小姐,小姐,你先把鞋子穿上……”大丫鬟喜鹊提着鞋子焦急的跟在后头,看到地上的血迹,喜鹊心疼的不行。“放我出去,我要出去见顾珩哥哥,呜呜呜~”午时醒来盘好的飞天鬓散落的像个疯婆子,勤羽儿一边大哭一边捶打侍卫,侍卫被打的闷哼了一声却是不敢退步。“羽儿,我的乖女儿……”勤夫人走来,第一眼就看到疯疯癫癫狼狈不堪的勤羽儿,哪里还有五年前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模样,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哗啦啦落下。勤夫人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勤羽儿,颤抖着哭道,“娘在这,别闹了羽儿,你这是要心疼死娘啊。”
“来人,把小姐抱上床。”
勤侯也是心疼的不行,连忙吩咐暗卫。暗卫面无表情上前,他力气很大,瞬间就把挣扎痛哭的勤羽儿抱上了床。那些普通侍卫不能碰勤羽儿,这位勤侯身边的暗卫倒是可以的。等勤羽儿上了床,勤夫人连忙拿着准备好的手帕,轻轻擦掉勤羽儿脚底下的血,还好没有玻璃扎进肉里。之后拿过丫鬟递来的纱布包扎了起来。动作娴熟,一看就知道经验丰富,不是第一次。“娘,你带我去见顾珩哥哥好不好?我好想他啊,我从小就说过,我是要成为顾珩哥哥女人的人,娘,你们不要在阻止我了好不好?顾珩哥哥在府里等着我去找他呢。”
勤羽儿麻木的望着包成馒头的脚,捂着胸口痛哭流涕。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喜欢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老爷,我真的不忍心在看羽儿总是受伤流血了啊,不如,你就成全了羽儿吧,老爷。”
勤夫人陪着失声痛哭。勤侯即便一把年纪,依然还是个感性的人,看到自己最爱的母女两痛哭不止,心疼的跟着颤抖。可他皱了皱眉,还是狠心道,“夫人,你该提醒羽儿,珩王早就失了神智,现在连十岁的孩子都不如,珩王府也早就有了珩王妃和小郡主,珩王不可能在纳妾,也不可能等着羽儿!”
勤羽儿的状态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知道珩王的状况和外界的状况,不好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只以为珩王还是年幼时那个风华绝代,她一心想要嫁给他为妻的人。更何况,珩王连羽儿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等着羽儿,不过是羽儿的一厢情愿罢了。他也不想用事实来伤害女儿的心,但是他同样不希望自己优秀的女儿,永远活在回忆和痛苦之中。不如早些清醒过来为好。“不可能,这不可能,顾珩哥哥只是我一个人的,当年我在宫中见到他第一面时,我就发誓非他不嫁,那时候他明明也看了我一眼,他一定是注意到我了,所以他才一直都在等我,他是我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背着我娶妻生子,你们骗我,是你们骗我,你们都是坏人……”勤羽儿疯了一样揪住自己的长发,神色狰狞,疯狂大叫,守卫的侍卫听着那惨烈的叫声都微微发悚。太惊悚太惊悚了,就像是勤侯府养了一位神经病小姐一样。“啪!”
勤侯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勤羽儿脸上,半边脸瞬间肿成核桃。“够了,珩王现在只是一个傻子,不是当年你崇拜的天神,你不要在这痴心妄想了,羽儿,爹求你,快点清醒过来吧,爹给你找个好人家,一定会给你带来幸福的。”
勤侯大声斥责。而后看到勤羽儿看着他愣怔且不敢置信的眼神后,终是软下了话语。那珩王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一直这样来消耗自己,失去了尊严。“勤观,你打我女儿,你凭什么打我女儿……”勤夫人半晌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就去推搡勤侯,哭的不能自我。勤侯任由她发泄,没有动弹。“爹,你、你打我……”勤羽儿跟着缓缓回神,那双浑浊的双眸变得清澈,心痛的眼泪扑簌簌落下。“爹,你以前从未打过我,不管我闹得有多凶,你都没有打过我。”
勤侯颤抖着抓住了勤羽儿的小手,垂下眼眸。想起勤羽儿小时候,非常的乖巧讨人喜欢,总是喜欢牵着他的大手,让他带她出去玩耍。勤侯差点跟着老泪纵横,他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羽儿,爹爹知道你现在是清醒的,所以听爹爹的,放过珩王,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那珩王你知道的,现在是个傻子,五年前娶了苏家大女儿,生了小郡主,以珩王的状态,雪老夫人是不可能给他纳妾的,你懂吗?”
勤侯弯腰,深深的抱住了勤羽儿,就像小时候把小小的勤羽儿抱入怀里一样。“爹,我说过此生非他不嫁,更何况我有种感觉,他那样的神之子,总有一天会觉醒过来,再次绽放耀眼的光芒,让世人仰慕……”勤羽儿止住了哭声,神色执着,“顾珩哥哥是我的劫,这辈子不解开这个劫,我都不可能变好,即便是嫁给他为妾,不争不抢,不为他生儿育女,我也愿意,爹,你明白吗?”
或许没人能够明白她的心情。当年在宫中惊鸿一瞥,小小的她就对他一见钟情,情根深种,见识过他绝世的容貌,惊艳的才华,绝代的风华,又怎会介意他一时的失智,他那样的人,老天爷一定不会让他一直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