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明兮站在岸边顾影自怜,空中剑鸣铮铮愈演愈烈,季鹤白在凝月潭之上的落仙台中舞剑,剑光四起,破了这寒潭阴霾。剑花纷飞,给季鹤白衬托出几分仙气。
剑光照得四周一片通明,万剑朝宗,来客手中佩剑皆嗡嗡作响。旁人观此盛景只觉剑中似大有悲痛。墨明兮看着这一招一式,却心知季鹤白畅快得很。
墨明兮听见一声言不由衷的感慨:“好一个皓首穷经季鹤白,天机算尽墨明兮。后生陨落,真是天妒英才啊。”
他回头看去,正是星衍阁的阁主秦霄。他面色冰冷,眼中精明,惋惜道:“只是如今衍天之术不知仰望谁人了。”
他身旁站着问灵宗长老贺玄清,立刻呼应道:“除去秦阁主,不知还有谁能拿得起这衍天算筹。”
墨明兮扯了扯嘴角,心道:真是迫不及待。
他听见季鹤白秘密传音:“被人惦记的感觉如何?”
墨明兮苦笑:“一回生二回熟。”
季鹤白凌空剑气一扫,推得凝月潭无风起浪。素白莲灯霎时粉碎,腾空而起四散开来。
墨明兮看着漫天碎片缓缓降落,那些觊觎衍天大术的声音也渐渐微弱。
季鹤白再次传音:“满意吗?”
墨明兮拍掌,淡淡笑道:“满意。”
墨明兮飞上落仙台和他并肩而立。
季鹤白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幽幽道:“好师兄,现在我该去大殿会会他们了吗?”
墨明兮看着季鹤白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抚胸暗道:稳住稳住。
季鹤白持剑迎风而立,见墨明兮不回应,转头看他:“一抹元神,也会害怕?”
墨明兮放远视线,看向云海之极:“我是对你极不放心。”
修真界中,西有神树,东有旧海。
山海之中林立着无数修真道门。星衍阁立于旧海之滨,以往阁主代代飞升,宗门成为法修翘楚,盛极一时。
星衍阁传到这一代,秦霄虽样样皆通,却无一精进。后来想出假借墨明兮衍天之法的噱头,聚集一些观星问卜的修士巩固地位,欲与玉京派掌门分得一半名声。
北有玉京广聚修士,东有星衍叩问天门。
在一众门派之间,玉华宗只是微末存在。因前代掌门飞升,又出了季鹤白与墨明兮这二人,才从无人所知,瞬间成了受人推从。
论遮天蔽日,分庭抗礼的功夫,远远不及那些沉淀颇深的门派。
此时凝月潭上雾霭散去,将云舟去向看得清清楚楚。墨明兮收回视线,声音温润:“去吧,他们怕是恭候多时了。”
星衍阁的云舟停在大殿前四十九阶台阶之下,远远看着赭黄一片。阁主向来奢靡浪费,弟子出行皆手提琉璃仙灯,内里用的鲛油续火,行过之处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季鹤白皱了皱眉头,这香气浓烈,生怕他人不知道星衍阁的人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