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清水凉所料,库拉索并不想回到组织。
从小到大,库拉索习惯了在组织的命令下生活在杀戮、血腥和背叛中,失了次忆,反而让她体会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比起回到冷酷无情的组织,她更情愿在北海道过着血压逐渐升高的日子。
但清水凉说,如果她不想回到组织的话,现在必须得尽快离开日本。
“我没猜错的话,警察那边应该很快会有大动作,组织很快就顾不上你了。要摆脱他们,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清水凉送了那么大一份礼物给公安,如果他们一点动作都没有才叫人失望。
“你呢?”库拉索忍不住问。
“我?我当然不走。”彼时远处雪山的白光映衬在清水凉的脸上,幽黑双眸亮着寒光,她轻轻一笑,“你不用在意我。”
组织在日本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就算是公安要对他们展开总攻,他们要腾出手来收拾两个叛徒的精力也还是有的。所以两个人之中必须要留下一个吸引火力。
不是清水凉自夸,就算是把库拉索留下,她先逃跑,组织的火力也还是在她身上。
唉,优秀的人总是会有很多烦恼。
清水凉怅惘地捋了把滑落额前的碎发。泉山拓斗敲敲屋门,探进一颗脑袋,少年的脸颊被冷风吹得泛红。“哥,要一起去参加婚礼吗?”
几天的时间,泉山拓斗已和清水凉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涉世未深的少年如今俨然唯清水凉马首是瞻,干什么都想着她。
小镇上的人基本都沾亲带故的,泉山家也在婚礼邀请之列。
清水凉摆摆手让他先出去,把准备好的机票银行卡都交到库拉索手里。库拉索也不知道她整天吃喝玩乐的,到底什么时候做下的准备。
“只要按我的计划来,你肯定能逃出日本,然后就自由了。”
库拉索还想说什么,但被清水凉一个眼神止住了。她的目光越过木制窗棂,复又落到辽阔的长空和远去的飞鸟上。
“如果人的一生注定要死的话,我希望至少这一次我的死亡,是我亲手选择的结果。”
语气淡淡的,好似在说着别人的事。
既然她已抱了必死的意志,库拉索便知道自己劝不住她。临行前清水凉把那串护身符挂坠交给了库拉索。
她倚着门框,面上带着轻笑。
“这个送给你,记得随身带着,它会替我保佑你平安健康的。”她顿了顿,“你应该不会嫌弃这是二手,啊不,三手礼物吧?”
库拉索当然不会嫌弃。
[你就这么送给她了?]倒是系统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反正对我来说也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呢?]系统给她盘算着,[只要操作得当,就能让这个马甲从组织和公安那里都脱身……]
[就算能活下来,我还有回到我的世界的可能吗?]
系统噤声不语。
[那对我来说就是没用的废物。]
对清水凉来说,与其在能不能活下去这种事上感怀,还不如想想下顿饭吃什么。诚推北海道特色风味。
马上要被炸掉的婚礼清水凉肯定是不会去的,她还顺便撺掇着泉山拓斗也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