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面面相觑,愣在原地,直到小队长嘶吼着快去办案,他们才慌张地拔腿逃出暴风圈。
早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法医已漏夜比对出骨头的切锯纹路,分尸工具是立式带锯机,锯片宽度是十六,尸体极可能经过低温冰冻后才锯开。
小队长派出全部队员与各派出所支持的警察,拿着华勒西﹑陈绍裕和谢森源的照片查访工厂和贩卖冰柜的商家,也向台北县的各分局请求支持,希望利用人海战术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命案第一现场。
同时,警方再次约谈陈绍裕和谢森源,他们都表现出既无辜又气愤的神情。尤其谢森源忍不住斥责警察不赶快找到凶手,保护柳艾琦,却把宝贵的时间花在他身上。盘问的刑警只是笑了笑,打算明天再对这两人疲劳轰炸。
第二十二章
施秀青或许不敢面对柳艾琦和往生的柳艾美吧,昨天下午就临时搭机飞到香港,前往位于东莞的工厂视察。
这阵子邓栩松下班之后就回家照顾丧失爱女的父母,无法陪伴柳艾琦。陈绍裕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艾琦,但是他的嫌疑实在太大了,艾琦只能压下紊乱的情绪,拼命婉谢,只答应跟他在电话里聊天。
谢森源刚好趁机自告奋勇接艾琦下班。柳艾琦认为邓雅伦不是谢森源所杀,于是答应他的哀求。另外,更希望能解开他的心防,确认案发那两天他跟陈绍裕是否真的在一起喝酒聊天,甚至利用老林教她的交叉盘问来套他的话。
只是连续几天下来,他仍然坚称他们的确在一起,更明白表示即使他相当厌恶邓雅伦,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但不可能帮可能是情敌的陈绍裕做不在场证明。柳艾琦从他的口气研判,谢森源所言不假。
今晚施秀青不在,谢森源就赖着不走,央求要跟她聊天。有个男人相伴,总比只有她跟玛丽亚在家来的好,于是艾琦答应了。只是过不了多久,陈绍裕也来了。负责跟踪这两人的便衣随之紧张起来,害怕他们会连手杀害柳艾琦,纷纷拔出配枪,在房子的前后院埋伏。
然而,陈绍裕和谢森源害怕情敌有跟艾琦独处的机会,不时企图把对方赶走。艾琦干脆鲜少说话,仔细聆听他们斗嘴,研判他们俩的关系,可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甚至暗自拜托住在这里的鬼魂,希望他们能帮她一把,缄默却是他们的回复。
一个小时后,谢森源和陈绍裕僵持不下,干脆一起走人,这样谁都没有机会趁机追求艾琦。埋伏在院子的便衣看到他们站了起来,一起朝大门走去,急忙翻墙闪人,免得被他们撞见,然后继续分别跟踪他们。
柳艾琦被一个活宝﹑一个杀妹杀友的嫌疑犯惹得啼笑皆非。她叫玛丽亚设定好保全系统之后,就上楼洗澡。
阿提拉和雷欧纳从马赛搭机前往突尼西亚的首都突尼斯。他们一离开机场就搭乘巴士直奔市中心,没有先前往当地的警局和大使馆知会一声。
突尼斯浅色调的建筑物混合了西方与回教的型式,尤其以白色为主要色调,颇有西班牙安达鲁西亚的风情,彷佛躺在湛蓝天空下一只广袤的贝壳。
他们来到了市中心,就像欧洲来的观光客般拿起地图和地址找寻程志宁的餐厅。这家名叫长城的中国餐馆跟欧洲一般的中国餐厅大同小异,一﹑二楼之间是一道红色的砖檐,下面吊着几盏大红灯笼,远远一瞧就知道是间中国餐馆。
此时午餐的时间刚过,里面只剩下一位当地人在用餐,他们还没吃午饭,于是坐下来点了炒饭﹑烧卖和酸辣汤。他们等到工作人员都开始休息了,才叫来餐厅经理。经理以为他们对菜色有意见,急忙笑盈盈地走来。
突尼西亚原是法国的殖民地,1957年才独立,因此突尼西亚人大都会讲法文。阿提拉见经理是阿拉伯人,就用法文询问程志宁在不在。
经理起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警戒的眼神说。&ldo;老板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吗?&rdo;
&ldo;我们有些生意要找他谈,请问他现在在那里?&rdo;
&ldo;你们来的很不巧,他现在在南非。&rdo;
他们面面相觑,迫不得已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询问经理有关程志宁的事情,经理反而狐疑地询问他们的身份。阿提拉灵机一动,就搬出施秀青,推说跟施秀青有生意上的往来,当她得知他要来突尼西亚做生意,便请他代为寻访多年前的好友程志宁,以及养子华勒西。
即使经理对他们的身份抱着几许疑窦,还是吞吞吐吐道出。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经理才来两年多,只见过华勒西两次,最近一次就是柳艾美丧命之后,对他认识不多。至于程志宁,他每个月会来餐厅视察一次,大部份时间住在南非﹑西非和比利时,只知道他对帐目的细节斤斤计较,即使老板经常不在,经理也不敢胡搞。此时程志宁到底在那一国,经理也不晓得。
雷欧纳态度客气地想要询问这里的员工,经理直接回绝,宣称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待最久的也才一年而已,根本不晓得老板的事情。这里不是法国,只要经理坚持的话,他们也无可奈何。不过,最后他们还是问到程志宁在南非的电话号码,如果经理连老板的电话也佯称不知道,未免太离谱了。他们付了帐,硬挤出笑脸跟经理道谢,然后假装失望地走出餐馆。
他们才走了十几公尺,阿提拉就感觉后面有人跟踪,随即向雷欧纳打暗号。他们就像观光客般走进旁边一家贩卖金属器皿的商店,雷欧纳掏出一根香烟递给老板,聊天似的询问突尼斯的景点。阿提拉随手拿起一只擦拭盈亮的铜盘欣赏,目光却紧盯着盘中的倒影,跟踪的是餐馆的小跑堂,突尼西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