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下去一定横尸异乡!阿提拉退了几步,佯装被墙角绊倒,跌了下去,阿拉伯随即扬起刀子打算砍下,阿提拉趁机右腿横扫他的双脚,刀子随即往后一挥,在阿拉伯人的大腿划了一刀,然后拔腿就跑。另一个阿拉伯见同伴受伤,下意识瞅了他一眼,雷欧纳这时朝他的右手砍了下去,再一计左勾拳狠狠揍在他的右脸,趁机逃走。
他们俩紧握小刀,没命似的奔跑,直到看见人群,他们才放慢脚步,收起小刀,不过右手仍然伸进外套里握住刀柄,尽挑人多的地方走去。他们不约而同地揣想着那两个人绝不是抢劫,不然不会拿着剁鱼的大刀,甚至不发一语见人就砍,而不是抢皮夹。
当他们在人群中回头张望时,已不见阿拉伯人的踪影。也许因为阿拉伯人脚伤的关系跑不快,而跟丢他们。或者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下手,才先放弃跟踪。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雷欧纳忍不住嘀咕着,竟然来突尼西亚被歹徒追杀,丢脸丢到非洲来了!因为剧烈奔跑的关系,阿提拉已经痛到懒得骂。他买了瓶矿泉水,用清水淋在伤口上面,再撕下被割破的衣袖,让雷欧纳帮他包扎伤口。
他们没有前往可能有埋伏的巴士站搭车,而是随意找辆出租车回突尼斯。
司机看到阿提拉的手受伤,好奇地询问发生什么事?阿提拉直言碰到歹徒携刀抢劫,才不想在苏斯继续游玩,要返回突尼斯。没想到司机却惊讶地说你们太幸运了,竟然在大白天碰到抢劫,而且还拿刀子。阿提拉跟雷欧纳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他们回到旅馆就跟柜台要急救箱,简单地包扎伤口,而没有到医院治疗。毕竟这是刀伤,他们不想引起突尼斯警方的注意。至于杀手的身份,他们认为经理昨天就通知程志宁有人到店里打探消息,更可能他们在问话时露了馅,程志宁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叫经理派人把他们两个撂倒,一劳永逸。
他们分别打电话回艾克斯和蒙彼利埃报告,两边的探长皆认为这已经变成跨国案件,而且程志宁的身份与勾当也不属于他们管辖,于是叫他们明天就搭机回法国,不要去管程志宁的事。
柳艾琦独自回家之后,发现玛丽亚不在家。揣想着玛丽亚可能利用施秀青出国的机会,把家事放着不做,溜出去找朋友聊昨晚碰到鬼的事。玛丽亚不在,她只好拿出joy专用的狗粮倒在盘子上,joy兴奋地跑了过来,埋头猛吃。她则为自己煮碗泡面,端到客厅,一边听电视﹑一边吃面。
玛丽亚在家的时候,艾琦觉得她有点吵,经常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如今家里只剩她一个人,joy又不能跟她聊天,寂寞的气息顿时溢满心头。
她走入套房的附属浴室,扭开水龙头,把浴缸盛满热水,再滴上几滴熏衣草的精油。她挑了一张意大利的盲人歌手andreabocelli的cieliditiscana专辑放进床头音响,扭大音量,才褪下所有衣物走进浴室,躺在溢满热水的浴缸里,闻着清新的熏衣草香味,聆听跟她一样失明的男高音所唱的歌曲,希望能把孤寂驱散一空。
她的心情随着bocelli充满感情的歌声奔荡,忽而愁怅,忽而哀怨。
第三首是onelikeyou,bocelli幽幽唱出……
there&rso;sadthatblows,it&rso;scallgyourna。
anditspeakstoagaandaga……
倏地,有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假音在房间里喊着……艾琦﹑艾琦……轻到足以让柳艾琦清晰听见。虽然她躺在热水里,阵阵的寒气却拼命钻进她的身体。
遽然,bocelli的歌声戛然而止。在静谧的空间里,她听到cd座滑了出来,然后再滑进音响里面。尔后,亚特兰大的唱诗班激亢高扬地唱出carlorff的caraburana(布兰诗歌)序曲。她没有听古典音乐的习惯,但是这首曲子经常在电视广告中出现,因此耳熟能详,更晓得从未买过这张cd。
急促的歌声催动她的呼吸和心跳,她颤抖地举起手,搁在浴缸上面,冉冉抬起上半身,水滴惧怕似的沿着妖娆的胴体急忙溜回浴缸里。她哆嗦地说。&ldo;玛丽亚,是你吗?&rdo;
回答,是越来越激亢的曲子,以及讪笑声。
此时的热水就像上百万只正值发春期的虫子在她的皮肤拼命蠕动,一只只在她的毛细孔产下尖刺冰寒的蛋,然后钻进体内,四处乱窜,使劲折磨摧残这付肉体,最后才聚集于头部。她像嗑药过度般双手痛苦的抓扯头发,拼命地摇晃,双脚猛踢着水,漾起翻腾的涛浪,哗啦啦的水声更刺激她的神经。
尖锐的笑声,像指甲使劲刮着黑板狠狠刺痛她的耳膜。
她,抬起头来,在水雾中露出呆滞的表情。忽地,她猛然站起来,水珠慌地跳了下去,扬起哗啦啦的声响。她硬提出勇气,跨出浴缸,赤裸裸地在浴室伫立,冷冽的空气随即将她紧紧包裹起来,丝丝透入她的心肺。她迟疑了一下,才在惊骇中往前踏出一步。
笑声再次扬起,只是隐约中飘散着畏懦。
她,像个幽灵飘了出来,水珠一颗颗随着晃动落了下来。
声音,停止了。只有高亢的布兰诗歌继续在诡谲的空间里奔驰。
她,随手抓住放在门边的木杖,在空中四处挥舞着,却碰不到任何人。
笑声又再奔放出来,这次是讥讽刺耳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