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里伸出一只血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是只女人的手,原本纤细莹白的一双手此刻已满是伤口血污。
“帮、帮帮我……求求、求求你,别丢下我……”女人虚弱求救。
骆雪低头看着紧抓着自己的那只血手,忽地想起了前一夜乔迁宴上那个穿着棕色外套的男人。以及岑寂的那声淡嘲。
——“你看,多矛盾。”
是啊,真的很矛盾。
眼前的这个女人与她毫无关系,甚至连脸她都觉得陌生。明明伤她的人也不是她。可莫名的,她对这个伤痕累累只剩了一口气的女人竟是觉得很抱歉。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觉得内疚,但她不是救世主,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抱歉。”她低语了一声。匆匆错开视线,抽回了被抓住的腿。她没敢回看,更不敢久留,拎起满袋的玉米,迈开了步。
明明是同样的分量,可手中的玉米袋子,好似一日更比一日重了。
“骆雪?”伊桃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骆雪回神看她,摇了摇头。
“村长的发言快结束了,注意集中精神。”伊桃小声提醒道。
“嗯。”骆雪攥紧了筷子,目光转向了桌子中央那锅冒着热气的炖肉。
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夜,祠堂中的“村民”比前几晚数量更多。密密麻麻站成一列,将祠堂的出入口挡得严严实实。
感觉很不好。
“请各位贵客用餐吧。”
村长这话一出,外乡人的筷子齐刷刷伸向了热锅中的肉。
有人筷子还没来得及碰到锅边,就被后方突然扑来的村民咬住了后脖。尝到了人血的味道,村民在发生异变。
季风将夹到的肉块快速塞进口中,振臂一挥:“注意警戒!”
“是猎人。”岑寂一跃而起,曲肘撞开了从后背正要偷袭他们的村民。
无差别杀人,猎人就藏在那群村民里。就算已经照着村长的话吃过了锅里的肉,也有不少松懈者被猎人咬断了脖子。
骆雪一筷子戳进了偷袭她的村民眼中,催促一旁的伊桃和祁月:“快走!”
祁阳腿伤未愈,这般混乱的场合下他没能拉紧祁月的手。两人被人群冲撞开,他行步不稳,摔在了地上。
丁执强趁乱在他伤重的腿上狠狠碾踩,趁他伏地起不了身,在他背上补了几刀。
听到祁阳的惨叫声,祁月惊慌失措地逆着人群往回奔。
与迎面袭来的村民撞上,她摔滑在地。就算被人踩了手背她都没觉察出疼,在一片混乱里不管不顾地去拉祁阳的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