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通计划,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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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牢里的日子十分艰难。
阴湿的环境呆久了,荆燕只觉得自己身上像浴室墙上长了发霉的水垢般,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牢里也不像现代的看守所分男女,她对面牢室里就关着金县今年抓来的一个匪贼,听说是投了附近山上当了山匪后不久抓了,斩监候的复审还要等秋后,故而成了这里的长居客。
这邻友困时倒头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吵得她夜夜不得安宁,醒时又色眯眯地盯着她,荆燕只能装作没看到,在自己这边只顾打坐,等待县衙升堂审讯。
谁知,才过一天,自己的牢室里又来了一人。
“放开我,相公找不到阿瑛……会着急的!”
叔母哭喊着,被狱卒推搡了进来。
叔母?
这着实出乎了荆燕的意料。
叔父藏了她这么多年,为何还会被人找到,硬是下了狱?一个孩童心智的人,难道也要为这件事担责吗,她又能担什么责呢?
荆燕接住了摔倒在地,低声抽噎的叔母朱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情绪。
朱氏在她怀里泪珠止不住,“小燕儿,我要相公……”
荆燕糟心得很,叔母这一生实在苦命。被夫家造谣,被公婆嫌弃,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自己都信了荆子玮的言行,以为他虽是烂人一个,但起码是爱自己妻子的。
没想到,连这个都是装出来的,大难临头,头也不回的就抛家弃妻。
“叔母,别等他了,”荆燕都替她难受,“你等不到了。”
“不会的……他说了,他要回来的……”
叔母的眼泪打湿了她肩膀上的囚衣,荆燕帮她擦掉了泪,轻声道,“他既然跟你说过,那没遵守承诺就是没遵守,不要替他开脱。”
“……他还找人保证过的……”
荆燕听见她嘟嘟囔囔伤心念了一串,中间夹了这么一句,突然想了起来。
对了,是有人知道这件事的,是郑懋。
分家后拿棉褥冬衣时,叔母还跟她说过的,郑懋曾莫名到家中造访过,她怎么刚刚没想到?
这就坐实了,这件事就是郑懋插手所谋划的。
再结合上次这人软声好气地向她摊牌,要“借用”她的农机,她几乎就可以确信,这场飞来横祸的目标非常明确。
搞垮她,然后得到自己的机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