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无需听吾的,吾只是殿下的左使,不能左右殿下,也不想左右殿下的判断。”司青杀手指微微蜷缩,像极了在抓住刚刚摸过我脸的温度。
我掰着手指头的动作一停,抓住他的手,一脸认真带着调皮的说道,“青杀,我的左使,本宫现在没了主意,你就给我出一个呗?”
“殿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需主意,只要随心就好。”司青杀像一个油盐不进的铁罐子,无论我怎么说,他都让我自己拿主意,真是好没情趣的人。
我哀哀叹气:“你让我拿主意,可是你还没跟我讲,我到底忘了什么。”说着把他的手移到我的手腕上,让他摸在我手腕上的疤痕上,盯着他褐色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问道:“谁这么大胆子,把我的手废了,而你不知道,青杀,我不是小孩子。”
“写在话本上的故事,我看着是有兴趣,但是我并不向往,山河锦绣,万里江山如画,对我来说,不及山上风光秀丽。”
司青杀被我移在我手腕上的手猛然抓牢了我的手腕,冰冷的双眼犹如终年不化的雪,带着冰天雪地的冻人:“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你回来就好。”
好一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就是我所受的一切,就是一场梦,一场做过就忘了的梦。
“青杀。”我双脚从温泉池里出来,挪动了一下身体,落进他的怀里,昂着头,手摸在他的左脸颊上的十字交叉疤痕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下巴处:“你越是这样,就让我越好奇,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让你提都不愿意提?这个伤口还疼?”
他的身上可真冷,他完全不像一个人,就是一块冰,阿亚身上都比他暖,他简直冷的不像话。
他微微抬起下巴,错开我的气息,也错开了我抚摸他左脸颊的手:“殿下没有犯不可饶恕的错误,殿下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只要高兴就好。”
“殿下无需在意别人的目光,也无需在乎吾,吾永远会守着殿下,不让殿下受到一分委屈,另外,这个伤是殿下给吾的礼物,不疼。”
“你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很多年了。”我忍着他身上的冰冷,更加的贴近他,瞧瞧,他总是这样,让我无法贴近他的心:“你就不能说些别的,忠心耿耿,你对每一届大祭司都忠心耿耿,不光是我。”
我小时候上山,他就抱着唐剑,站在门口等我,冷若冰霜对着双脚冻得通红的我,不带任何一丝怜悯。
冷冷的看着我,就说了一句:“殿下来了,吾是您的左使。”
我嗯了一声,他单手抱起了我,就进了南疆雪域圣殿。
之后我长大,他冷冰冰的样子就没变过,什么都没变过。
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我忠心耿耿的誓言。
我的贴近让他揽住我的腰,单手就把我抱起,放进了温泉里:“吾身上冰冷,殿下莫得了风寒。”
他身上的冰冷钻到我的身上来,我被他放住温泉里,温泉一下子驱赶走他给我带来的冰冷,“晓得了,让司祀子过来伺候我。”
“是。”他站起身来,正了一下衣袍,后退三步,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地对着溪水的阿亚道:“他就像这冰川里的雪,万年不化,终年不融,谁才能挑动他的情绪呢?”
阿亚用它长长的舌信子舔了我一口,好像也是无可奈何不晓得。
我趴在温泉沿边,跟一条蛇泡着一池的水。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司祀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