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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章 使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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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蕴和红钺慌慌张张来到司马府,正碰上石闵,看着昔日繁荣华丽的司马府乱成一团,见一车车的丫头被装进车里,殿院外一片狼籍,一个大家就这样散了!
繁盛如浮云,转瞬即去,留它不得!
妍蕴的母亲承平公主脸色苍白站在一旁,她身份尊贵,仍是自由没有被缚,其他的妻妾正被人都用绳子缚住手脚,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妍蕴命人把辇轿靠近去,扶着母亲的手,只唤了一声:“娘——”说不出话来,眼圈就红了。石慧到底是公主,见过大世面,她拿手摆了摆,命妍蕴不要悲泣。
司马府里里外外,仍有带刀的兵士向外搬运司马府里贵重东西,有管事在一一记帐,石遵大模大样端坐在院中,神色倨傲,石慧放下妍蕴的手向他走过去,一张脸肃穆端庄,冷冷地道:“石遵,许久不见你,如今成王爷了,可威风着呢了!”
石遵一看是石慧来到跟前说话,知道这个姑姑性子烈,不好对付,他站起来说:“姑姑,我这是得皇命不得不来,姑姑不要怪我,要怪只怪李农贪心太甚了,犯下谋逆大罪,你想这事得多大呀!”
“我家李农只是多占了一亩三分地,但放眼去,多占了地的王爷、侯爷多了去,我就知道石虎占的地比谁的都多,怎么我家老爷便僭越谋逆了,你家老爷子便没事?”
石遵忙笑道:“姑姑莫生气,我们家老爷子所住府 第 113 章 将军府石杰,可不入宫为奴。”
突听人群中一人痛哭出来,一看,原来是张朝凤,她紧紧地拉着妍祺道:“孩子,孩子……”
妍祺也紧紧地拉着母亲说:“娘,我不嫁了,就让我也入宫为奴吧!”
石闵张望了一下,把征儿叫来,嘱他到建节府请石杰,他的心里充满了焦灼,不知道妍禧是不是已经被送进宫里,只要活着,就容易把她找出来,但听那个管事的意思,妍禧竟是受了重伤,慕容恪还守在外面,要按捺住,才能不露破绽。
话说各宫各院的掌事们把丫头都领得差不多,只剩下三四个长得实在是又粗又丑的,还有抱着妍禧的胖丫头细柳。
派事儿的宦人皱着眉头看看细柳手里的妍禧,对旁边的小黄门道:“怎么还有了个病殃殃的, ;这种生病的人如何能进宫来,也不知道是疾病罢,要是不小心把病传到主子那里,咱们项上的脑袋还要不要,不行!扔出去罢了!”
细柳忙说:“大人,我妹妹不是生病了,是被夫人责罚,打了好几棍,罚了几顿没吃饭,才没有力气。”她拎起妍禧的手臂给那宦人看,“大人看看,可怜可怜她吧的!”
那宦人看妍禧的手臂上,果然占满了血色伤痕,新伤,又看妍禧整张脸都是黑肿黑肿,甚是吓人,就说:“现下人都领完了,各局各院也不缺人了,她伤成这样,还肿着这张脸皮子,哪里能见人?这奄奄一息的,估计不成了……放在哪里都是吓人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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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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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一位着蓝衫的宫女急急脚跨进院来,见院子只余几人,其他空空如也,顿足道:“咳,我这一时迷糊的,只小眯了一会眼,怎么这一赶过来,人都被领走了呢?近两年添了不少妃子秀女,宫里的人手倒没添,我们膳司房院忙得是团团打转,大人,还有没有人挑的?”
那宦人看那宫女倒是有些年龄了,但着服饰撩乱,不像别的宫院前来领人的至少也是五品女官,皆衣饰体面,姿仪端正。他“哼”了一声,神情颇倨傲,眼一翻表示不屑于说话。
那宫女也不介意,从笼袖里拿出一方帕子,打开,里面的饼儿有三四个,还是热气腾腾的,她把饼儿递给那宦人道:“这是今儿新做的饼,只因着打了个盹,就把时辰忘记了,未想比平日多烘焙了一下,反倒是更香了,大人尝尝可新鲜儿?”
宦人闻到香味丝丝入鼻,勾起肚里的蛔虫,登时有了馋意,老大不客气拿过饼来尝了一口,未及下咽惊得瞪了眼睛,这饼看上去不起眼,实则外焦内软,香气四溢,他吃得耳颐大动,甚是满意。
宦人连吃着边拿眼向外一挑,示意她看看前面几个丫头,蓝衫的宫女一看,跌足道:“哎哟,就剩下这几个歪瓜裂枣的,瘦似柴,肥如豚,我领回去了要被我家大人骂死,你看看这留下来的,一个个粗粗笨笨,没一个伶俐的,叫我如何是好?”
宦人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细柳上前一步道:“姑姑,我就在司马府厨间打下手,厨间搬运米粮瓜果绝不在二话,当男人使!”
蓝衫宫女看看她道:“也罢。也正缺个粗使的,咦,……这人五筯四骨都断了,怎么还未死,啧啧……”她的眼睛看见在细柳手里奄奄一息、动弹不得的妍禧。
妍禧微微抬了抬手指,指着蓝衫宫女手上的饼子。蓝衫宫女叹道:“被打成这样,真真可怜见!你饿了罢,死也别作饿死鬼,吃罢!”说完拿了一个给细柳,细柳捏了一小块饼,送进妍禧的嘴里,饼子入了妍禧的嘴里即化成一缕香气,妍禧显见很满意,弯了弯眉眼向细柳表示微笑。细柳大喜,低声道:“妹妹你爱吃是不是?”
妍禧闭了闭眼睛表示认可同意。细柳又捏了一小块放进妍禧的口里,妍禧眼珠子动了动,又眨了眨,细柳笑道:“你的意思是太小块了,要吃大块一点的?”
妍禧又眉眼弯弯表扬细柳聪明,细柳又择了一大块放入妍禧的口里。如此这般,倒是和睦。
蓝衫宫女惊异地看着这一胖一瘦眉来话去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这时,宦人打发出去的小黄门领了几个杂役局的粗使宫人走过来,他们手上提着个一张长塌,里面卧了个人,拿被子遮了头,只有一把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摆在枕边,为首的边走边骂:“真晦气,修仪宫里又死了一个。你们这边再死一个就凑了四个数!这几日撞鬼了不是?”
领选的宦人手一指妍禧,看看长塌上卧着的宫女,虽然蒙着头,但一只紫黑色的手臂伸出来,登时没有了食欲。他拿手指了指那三个粗笨的道:“这三个给你们杂役局。这个快死的领出去扔了。那个胖丫头就你拿了去罢!”说罢在他的册子上勾了划了,提脚就走,把蓝衫宫女手里的饼一并拿了去,拍拍屁股走人。
杂役局的宫人指着三个粗笨的丫头道:“你们抬了那个死的,跟着我来,哎呀,这一日都晦气呀!”
细柳抱紧着妍禧不撒手,不许那三个丫头靠近,她道:“她没有死,不能抬出去!”又向着蓝衫宫女道,“姑姑,她还没有死,你收了她吧!”
蓝衫宫女看了一眼妍禧道:“五筯四骨都坏了,只差一口气,离死期不远了,收了她也是个死,早死早投胎,活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