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轩本打算只带飞花和三妹前去赴宴,因为她俩是自家未过门的媳妇,而且,轻功底子好,万一有变,也好设法脱身。
不带鹏飞是敬轩有一丝担心,万一自己像上次那样被困,或是被害,也好留住董家唯一的独苗。
但鹏飞死活不干,说是既然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论生死,这辈子都要跟着哥哥,还弄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没办法,敬轩只能像哄孩子般的答应。
四人准备停当,刚要出门,就见世民的信官匆匆过来说,世民找敬轩有要事相商,敬轩暗自叹口气,便转身跟去。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月,不知在哪里喝醉了酒,笑得只剩个瘦瘦的线儿。星,也只有几颗勤快的,懒懒的闪在远处。无际的苍穹,显现着深远而又模糊的样子。
临近薛军大营,被怪石松柏遮掩的,几乎看不到缝隙的石湾里,飞天鹤道机子,正和义子虎壮,机警而又面带忧郁的瞅着灯光点点,人影绰绰的前方。
静看了一会,道机子长嘘口气,扭头冲爱子虎壮轻声道:“你说,我们这趟差事能不能办好?”
虎壮一脸丧气的嘟囔道:“肯定不能办好,敬轩哥人那么好,我们咋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神情,真想不到,父亲竟会接下这脏活。”
道机子嘿嘿一笑,轻叹口气说:“傻儿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我们吃人家的饭,就得听从人家的将令。再说,那刘文静可不比三少爷那么好说话,那货阴着哩。”
虎壮像是心有不服道:“那也不能昧了良心给他干事吧?这让我们日后可咋见敬轩哥,还不被江湖朋友给骂死。”
道机子欣慰一笑,慈爱的轻抚了下虎壮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做人得有底线,算我没白疼你。走,我们去干活。”
虎壮略微懵愣了一下,见义父的身影已经闪出了石湾,也只好满腹狐疑的尾随而去。
虎壮这些年和义父形影不离,已将道机子的一身本领学了个精光,就轻功而言,都在飞花之上。
二人使开手段,三绕两转来到了营帐的中心,这里戒备森严,几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密集的猪油灯,忽闪着欢快的烟火,将大帐空隙照得白亮,根本无处藏身。
见离中心大帐不远,有棵腰粗的榆树,道机子轻捏虎壮的胳膊,便悄然摸去,闪身跃了上去。
透过茂密的枝叶,大帐周边的情景便尽收眼底。道机子静静扫视了几眼,便将目标锁定在了紧挨中心大帐的两个小帐篷上。
他以静音传递的方式,冲情绪不太高涨的虎壮道:“盯住右边那个小帐篷,眼都不能眨一下。”
见虎壮微微额首,道机子又将目光扫向了前方。
月,还是那么的瘦,星,还是那么的乏。夜风徐徐,被架子高高举起的油灯,显得更加的欢快。
突然,前方灯架下,黑影一闪,便又隐在了另一个灯架下,而且,目标就是大帐两侧的小帐篷。
都说灯下黑,但也没几个人能在灯下隐身,道机子知道,那人是新近投奔世民的吴征,江湖人称‘灵猫’,是个梁上君子。
见吴征渐渐靠近了帐篷,道机子静音道:“只要黑影再闪,就冲着前面的油灯打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