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蒙骜跪坐在门前,旁边放着茶几,他手里端着茶杯,看蒙恬站在墙角怔住的样子,蒙骜还朝蒙恬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四更天,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蒙恬浑身绷着,他抿着唇。
扶苏在蒙恬怀里缩了缩,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蒙骜只坐在那边品茶并不说话,蒙恬也僵了一会,才迟疑着,抱着扶苏朝房间走去。
房间里,负责照顾扶苏的小太监一直跪在地上,他浑身抖着,深怕蒙恬会怪罪自己一样,然而蒙恬并不理他,只将扶苏放到床上,为扶苏褪去鞋袜,就将人塞到被褥里面。看扶苏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蒙恬似才略微松了口气,转身朝门外走去。
蒙骜依旧坐在这里。
“祖父”蒙恬上前,自觉跪下。
蒙骜放下杯子,轻叹:“若公子是个已经及笄的女孩,我只怕你们这是要去做些什么了”。
蒙恬听的脸颊发烫,他底下头,不说话。
蒙骜盯着蒙恬看了许久,将近快五更天了,这才轻叹:“公子逐渐大了,你总这般近身伺候也不合适”。
蒙恬心里一绷。
蒙骜说:“离园已经打扫出来了,今日,你便搬过去吧”。
蒙恬眉头皱着,他几乎用了不小的力气,才从牙缝里说了个是。
自此,蒙骜才起身离开。
房间里,扶苏睡在榻上,他小脸微微发红,一脸恬静的模样,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觉醒来,有些事,已经由不得他。
蒙恬独自搬去了离园,这里距离扶苏的院子颇远,但是距离蒙骜的院子却颇进,入了夜,蒙恬就是想翻墙出去也不敢,他深怕会惊到蒙骜,而被蒙骜知道什么。
这两日,扶苏有些作息有些颠倒,白日醒来已经快正午,夜晚临近子时才又入睡,这期间,扶苏连着几日都没见过蒙恬,只是想着蒙恬军中事物繁忙,加上自己生病之后,蒙恬就一直陪着自己,是以扶苏也不敢再朝身边的人追问蒙恬的情况,担心自己给蒙恬添了麻烦,殊不知,扶苏越是这般懂事,离园里,蒙恬心里就是越是不安,可是更让蒙恬不安的是,他……突然接到了咸阳那边、有人传递过来的竹筒,里面的帛卷上面,却只写了简单的两句词。
只是一眼,蒙恬就已经浑身冰凉,他震惊着猛然起身,手里死死的拽着那张帛卷,发紧的喉头,始终出不得一点声。
帛卷上的字迹,蒙恬认得。
他的胞弟,除了打仗厉害,能文能武之外,也是深受陛下宠信,年纪轻轻便做了大秦内史,若说公子扶苏是赵高跟李斯最想除之后快的人,那这蒙毅便是他们第二憎恨之人。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