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蒙恬都守在扶苏的身边,并不离开,至于子婴被酒歌带出去之后将会如何,蒙恬并不担心。
事实也是。
大堂屋中,子婴坐在桌上,圆圆的脸,腮帮子胀鼓鼓的,酒歌端坐在他的眼前,看着子婴这可爱逗趣的样子,总是忍不住伸手捏来捏去。而子婴,从之前的愤怒,到此刻的憋闷,到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盯着酒歌恨不得戳他两个窟窿似的!
看着子婴这个样子,酒歌咧嘴一笑,朝着内屋喊了一声:“小高,你说我们要不要将来也生一个孩子出来玩?”。
房间里,正在擦琴的高渐离,动作明星一僵,冷冰冰的脸上瞬间染红了面颊。
酒歌得不到回应,干脆直接朝内屋走近,嚯地一下就开了门:“小高?”。
高渐离压抑着怒意:“休要胡言乱语”。
“这怎么能是乱语呢?”酒歌朝他走近,在他身边坐下:“咱们不努力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你!”高渐离皱眉,眼神冷冷。
酒歌一笑,忽而一个起身将他扑到:“倘若当真不行,那我也就不勉强,来日若是有缘,我们去抱个孩子回来养着便是了”。
高渐离闭眼,将头偏向一边:“你这般胡说八道,不过只是想……想……”。
“嗯……”酒歌供认不讳:“想要你,也想要孩子”音才落,酒歌底下头去,堵住了高渐离的双唇……
大堂屋里,子婴原本气呼呼的,可以扭头看到门缝里那重叠在一起的两人之后,子婴似受了惊吓一般,急忙两手捂眼,转过身去,就忙慌慌地趴下桌子,一溜烟跑了……
蒙恬从扶苏的房里出来,咋然见得子婴这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当下便大步朝着大堂屋那边快速走去,然而刚一进门,蒙恬就……呆住了!
内屋里隐约传来的动静,证明着里头的两人正在做着什么正事,面色一怔,蒙恬尴尬着,下意识地放轻了手脚,转身又什么都并未发生的样子走了出去……
内屋里,低吟声声,喘息阵阵,那斜放在地上的长琴原就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却是突然被人扔来的衣服给盖住了大半,只留下衣角露在外头,像是在窥视这房间里的动静一样……
正午时,蒙恬写了信笺,让酒歌帮忙将这东西给送到高煜的手里,而他则留在这里,呆在扶苏的身边照顾着扶苏,好不容易有了扶苏的下落,可是扶苏却是这般情况,蒙恬如何能安心离开,就连子婴此刻也不得不暂时一同住在这里。
而高煜,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虽然不明这是谁给送回来的,但看着上面的字迹确实是蒙恬的笔迹,这才将悬着的心给收了回去,并且在第一时间带人回去之后就立即去见了懿俟。
之前发生的事,让懿俟整个都冷然了不少,有些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高煜不明白懿俟的这个情况会持续多久,却也莫名有些害怕,是以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急忙去找了懿俟。
懿俟看到信笺时,一直冷然的脸色似乎终于破冰,他将上头所写的内容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确认是蒙恬的笔迹无疑,这才低低呼了口气,却是将这东西紧紧拽住按在胸口。
高煜见他如此,不由得微微蹙眉劝他:“现在终于找到了大哥,你也可以放心了,等大哥回来,我们再找大哥问个清楚就是,看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以蒙家的忠心,蒙毅应该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才对的,你……你别被假象蒙了眼睛才是……”。
懿俟深深吸了口气:“假象?我也希望那日我见的是假象,可是……”蒙恬的默认让他实在是无法释怀……
高煜拍拍他的肩膀:“二哥,你别生气,我觉得,现在我们既然找到了大哥,那你是不是也该去蒙家看看蒙恬了?”。
“我去作甚?”懿俟冷道:“便是去了,又有何用?他若当真无辜,那日又怎会一言不语默认此事!?”。
“二哥……”。
“好了,我的事我会处理”懿俟打断高煜的声音,转身便走:“如今大哥既然无恙,还是先回宫向父皇复命吧”。
他明显是不想提及蒙毅的事。
高煜明白,可是却也无法,最后也能长长一叹,随着懿俟一起返回王宫去想嬴政禀报此事。
皇宫中,嬴政听得懿俟的回禀,他脸上并没有太多明显的反应,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若不是懿俟早已知道扶苏在嬴政心中的分量不同旁人,恐怕他也该要以为嬴政此刻的冷淡便是对扶苏的死活毫不关心,回禀完了,懿俟领着高煜等人正要退下,嬴政不知想起何时又将人唤住。
懿俟与高煜急忙转身站好:“父皇还有吩咐?”。
嬴政道:“蒙毅前两日才刚回府,他的伤势也不清,你便待朕去看望一二吧”。
高煜听着,心里都忍不住要高呼一声父皇英明了!
懿俟微微蹙眉,却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离开大殿的时候,懿俟的眉头还是拧成一团。高煜眼珠一转,突然有些心虚:“那个……我想起我还有事要去跟四弟商量,就不陪你去蒙府了”。
懿俟似乎有些出神,他只盯着远处,并未回应。
高煜看着更加小心翼翼地转身,而后拔腿就跑,活像是被狗追了似的。
蒙家世代忠臣,深得嬴政的宠信,尤其是老爷子蒙骜如今退下战袍的他,只在府上颐养天年,蒙家的大旗有蒙恬父子三人去扛,蒙骜也是安安心心地休息,只是……若说让他还有什么方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小孙子蒙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