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不提,不代表何零露就能心安理得地忘了。
她赶紧把车停好,向着顾炎走近几步:“顾警官,上次弄脏你衣服真不好意思,说要还给你钱也一直都还没还。”
她有点窘迫地踮了踮脚:“主要我手头一直比较紧……不过我现在有工作了,分期或是攒齐了一次性支付,我都能接受,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何零露说话的时候,顾炎一直在清理车上附带的头盔,等到何零露说完一会儿了,他也丝毫没有搭腔的意思。
何零露更加尴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声提醒:“顾警官?”
“听见了,我耳朵没聋。”顾炎忽然一脸不耐烦地抬起头,火气很大的样子:“左一句顾警官右一句顾警官的,你烦不烦?”
何零露微怔,不知道他这阵邪火从何而来。
顾炎也没给她消化的时间,骑上车子就开了出去。不过还没离开多远,他刹停了车,扭头看向后面:“何零露!”
何零露看过去:“?”
顾炎:“注意安全。”
何零露:“?”
顾炎这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零露骑车回校的路上,一直都心事重重。可非要一头扎进脑子里理出线索,又觉得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牵肠挂肚的。
想来想去,唯一的不对劲就出在顾炎身上。
两个人明明从头到尾也没相处几小时,可她就是觉得奇怪。没错,就是奇怪,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都怪异得不得了。
何零露从不觉得自己社恐,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手心出汗、背上发毛,每说一个字就要瞻前顾后地想上好一会儿。
以前的他,也爱挑刺,也会跟她吵架,可她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忐忑和莫名。
大概是知道他不再是记忆里的人,知道他不会在闹别扭后的夜里把车横在她面前,恶劣又温情地跟她说,都来接你放学了,你还生气呢?
何零露想得入迷,以至于进校时忘了地上装着铁门导轨,车头剧烈往上翘了下卡住不动,她一阵调整这才把车稳住。
门卫见状赶紧过来批评,何零露推着车子一边道歉,一边心有余悸。
……
道路另一边,还有个人同样心有余悸。
顾炎两手插兜,眉头锁得死死,在拼命克制住飞奔过去的冲动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瘦弱纤薄的身影。
直到对方推着车子消失在视野里。
顾炎原地又站了会,给好友闻道拨去电话,确定他这会还在学校里呆着后,让他立刻开车过来送他回去。
闻道莫名其妙的:“你在哪呢?”
顾炎:“a大。”
闻道更加纳闷:“你大晚上的怎么跑a大去了!你自己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