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挑战书的烈阳教会白袍神官,懵逼了足足十秒种。
“这确实是威斯特姆来的信?”白袍神官抖了抖信纸,抬起眼皮看向把信送进来的士官。
这名士官很理解主教阁下的反应……默默把手里的厚牛皮信封放到神官的书桌上,从信封里倒了个银制徽章出来。
半个手掌大的徽章,正面为烈阳教会裁判所圣徽,背面刻着沃尔顿的全名:本·哈姆·沃尔顿。
白袍神官盯着这枚裁判所圣徽,陷入沉默。
连重要的裁判所圣徽都落到了别人手上,显然,这封信的主人确实控制住了沃尔顿。
当着别人的下属,白袍神官不太方便羞辱沃尔顿,不过在他心里,已经把沃尔顿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鲁莽的蠢货!
当初沃尔顿上门来汇报威斯特姆疑似与灾厄有染时他就明确示意过这个莽夫,这里不是肯亚、是莱茵,这片土地的主人是金币教会和莱茵王室,烈阳教会不可多事——奈何这个白痴根本没听进去,非要一意孤行,把自己都栽了进去!
查理·雷克斯这个失心疯的私生子既然能瞒天过海把恶魔屠夫糊弄过去、在杨的手底下搞风搞雨,那就绝对不是易与之辈——这不,明明同时潜入威斯特姆的除了烈阳教会的人还有因纳得立城防军的人,但查理·雷克斯却精明地先找了烈阳教会!
白袍神官在莱茵王国这个非烈阳教会郊区的异教国家驻扎十几年,非常清楚应该如何把握自身立场——没错,烈阳教会光是裁判所的十二骑士团就足够踏平任何小国家,但在与肯亚帝国相隔数千公里之遥的异地,是指望不上圣地援兵的!
这么多年来,白袍神官从不自找麻烦、更不会与本地教会产生任何摩擦,就是因为他非常明白主场作战和客场作战的不便之处在哪——金币教会驻因纳得立教堂或许实力不如他主持的烈阳教堂,但人家能源源不绝地从直线距离不过几百公里的金币女士圣地获得支援,而他这边的战斗力损失一个少一个,他吃多了才去没事找事。
白袍神官面无表情地折好信纸,与沃尔顿的裁判所圣徽一块儿装回信封里。
再如何不满,他也是此地烈阳教堂的主教,裁判所的骑士团在他这儿出了事,他必须负责收尾。
“查理·雷克斯在城防军和裁判所骑士团之间,选了我们……罗伊上尉,你觉得这个私生子是在打什么主意?”白袍神官将信封放进自己的抽屉里,装若无事地向站在桌前的士官发问。
罗伊上尉得到白袍神官支持才能暂代团长之职,在这位主教阁下面前,态度十分恭敬:“查理·雷克斯最大的敌人是巴特莱斯家,却优先选择向我们发难,我想,也许是这位查理·雷克斯并不自信,缺乏挑战巴特莱斯家的勇气,这才先找我们来练手——或许他认为,缺少指挥官是对我们最不利的因素,会让我们的战斗力大幅下降。”
白袍神官满意地点点头,用手指敲了下桌面,拖着长音道:“沃尔顿少校,确实是个优秀的指挥官……如果他能改掉他那鲁莽性子的话。”
罗伊上尉闭紧嘴巴,并不附和——再怎么说,沃尔顿少校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白袍神官只是略微试探对方罢了,见罗伊不肯表态,也没再继续往下说,转而道:“查理·雷克斯还不算正式贵族,他没有家族骑士也没有军队,威斯特姆仅有一只人数不过二百出头的民兵队,和不到五十名投靠雷克斯的原城防军士兵。”
“此外,还有几名杨的追随者为雷克斯服务……不过这几个人并不是有名气的强者,从沃尔顿前期发回来的情报看,其中最有名的‘剃刀’哈尔,也不过是个索伦森的山贼头子罢了。”
“只有这么点儿纸面上的兵力,显然不足给查理·雷克斯挑战骑士团的勇气。”顿了下,白袍神官眯起眼睛,沉声道,“显然,查理·雷克斯还有后手——最大的可能是,他以某种方式再次成功欺骗了‘噩梦屠夫’,借到了杨的亡灵大军。”
“你们需要在战场上面对的敌人,有最大可能,是杨的亡灵。”
罗伊上尉忙道:“主教阁下,‘噩梦屠夫’本人是否会出战呢?”
这次,白袍神官沉默了很久……
在罗伊上尉快要忍不住追问前,这位烈阳教堂的主教阁下才神色勉强地道:“放心吧,‘噩梦屠夫’有诸多恶行,但并不包括毁约失信这一条。”
罗伊上尉呆了呆,这才猛然想起当初噩梦屠夫上门要求“谈和”时的事儿——
沃尔顿和主教阁下与噩梦屠夫谈判时,身为骑士团副团长的罗伊上尉也在场。
噩梦屠夫确实亲口说过,在因纳得立领地内,他会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表示与烈阳教会的和平意愿——即使有不知就里的其它裁判所骑士团对他发起进攻,他也会保证这些人的性命安全。
罗伊上尉就感觉这个世界仿佛哪里不对……
白袍神官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得太多,挥手道:“去准备应战吧,让那个私生子好好受点儿教训。”
罗伊上尉连忙应声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