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祭酒。”相较之下,崔景桓看向孟长洲的目光就没那么和善了。
孟长洲心头倏地一跳,果断跪下认错:“皇上,此事全是微臣一人之过,微臣行事鲁莽,未曾将事情原委了解清楚便妄下断论,以恶意揣度燕世子,微臣知错,听凭皇上处置!”
见孟长洲的态度还算是恳切,崔景桓好脾气地把人扶起来:“处置就不必了,毕竟朕也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只是日后若是再遇见什么事,孟祭酒还需记得三思而后行才是。”
“微臣谨遵教诲!”
皇上虽未降罪,但话里话外皆是敲打之意,孟长洲只觉自己的一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西楼的眼睛恢复得如何了?”崔景桓转而关切起燕西楼的眼疾。
“左不过就是那样罢了,有劳皇上记挂。”燕西楼欠身笑了笑。
“唉,”崔景桓叹了口气,道:“若不是药谷主出远门去了,你的眼睛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不过你放心,朕已经命人在药王谷外等着了,只要他人一回来,便立刻将他请来替你看诊!”
“皇上实在不必如此费心,臣现在这样便很好。”燕西楼婉拒了他的好意。
你这哪是很好,分明是……罢了,崔景桓眸中划过一抹无奈,继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便在府上好好养伤,记住,北镇抚司离不开你,苍梧江山也离不开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政和孟长洲听完心中俱是「咯噔」一下,对燕西楼简在帝心这四个字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臣遵旨。”燕西楼弯腰行礼。
崔景桓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好了,朕就不打扰你了,回头让人送些药材补品给你,记得收下。”
崔景桓都走了,秦政和孟长洲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两人相继告辞离开。
见人都走远了,惊鸣越想越气不过,忍不住愤愤道:“爹,要我说,咱们方才就该直接把林阳的舌头割下来!”一想到他那副怂样,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那个秦墨之也是,事事都护着林阳,真让人想不通!”
“你傻呀,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动他们好吗?!”惊鸿白了他一眼。
“哈?”惊鸣不由愣了。
“便是不割他的舌头,这几个月他也开不了口了。”燕西楼神色淡淡。
惊鸿略一思忖,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是那杯茶?”
在这些人离开前,爹爹让人泡了一壶茶,说是给他们压压惊,为了证明茶水无毒,他和惊鸣也喝了。
所有人当中唯有林阳胆小,说什么都不肯喝。如今看来,只怕早在踏入这会客厅的那一刻,他们便已然中了毒,而林阳没有喝的那杯茶恰恰是解药!
换句话说,爹爹早就料定了林阳不会碰那杯茶。
至于为何只对林阳一人出手,原因很简单——今日在国子监传播谣言的只有林阳一个,其余二人不过是被临时推出来凑数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