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将我置于何地?……将……将白家置于何地?!还有你的储君之位……你是要将一切都毁了吗?……”
“那些与你相比,都不重要。”
尘埃如何能和日月辰光相提并论。
“我让我变成了背叛南炎的罪人……容鹤……容鹤,趁我还没有恨你之前,快将我杀了,带回炎安城复命!……”
白凌还是挣扎着要下床,但是这次,容鹤将他按在床榻,双目的坚决似冰铁。
“白凌,我可以什么都依你,但这次不行。我也可以抛弃所有,但我绝对不会抛下你!”
绝不会抛下你。
曾经白凌也对容鹤说过这样的话。
这一瞬间,白凌知道容鹤所说是何意。越是理解容鹤的立场,白凌越觉得自己有罪。
“你明明知道……我白凌将忠诚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比我还重要吗?”容鹤像乞求一般轻声问着。
“……”
白凌如鲠在喉。这世上,对他来说,自然不会有什么比太子还重要。正因如此,他才必须死,不能牵连。
容鹤笑了笑,很坚定地说道:“没关系,比我重要也没关系。你日后恨我也没事。痛苦总会过去,但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不要你只活二十二年。”
“我们从来就不是凡人……我们所承担的,从来就不简单,哪怕是生死……”
“白凌,你信我一次。我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不会牵连白家。等到我登基为皇,我就能将你安全的留在身边。你还能和家人见面。就当之前的白凌已经死去了,重新开始新生活,好不好?你还可以娶妻生子,过回正常的生活,我们还是知己,一辈子不分开,绝不再任人宰割。”
白凌眼中凝结着容鹤真诚又炙热的目光。
他的轻声细语,他一直都不肯放开白凌那只手。
这让白凌这一刻竟然有了慌乱又可笑的错觉——他居然想要妥协了。
但也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而已。
门外起了打斗声。
容鹤周围的两个护卫立刻警惕起来,护在床榻前,“太子小心!”
一个身影踢开门走进来。
雨水顺着他的脚步流淌,沉重的佩剑挂在腰间,也不影响稳健的步伐。
来人脱掉斗笠,让容鹤和白凌都震惊了。
“白侯爷?”
“父亲……”
容鹤朝屋外看去,开着的门大雨飘洒进来,屋外是横七竖八昏倒的守卫。
白延盛丢掉斗笠,眼神威胁着拦在床榻前的两个护卫,“太子殿下的这些小兵小卒。还想拦得住我吗?”
护卫有些害怕,毕竟面前的是侯爷。
容鹤真是想忍不住为他鼓掌,“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人,满朝应该只有白侯爷能找到我这里吧?”
他才知,原来白侯爷称自己身体不适是借口,实则早就偷偷出来追寻容鹤的踪迹了。
“东南方向是你的幌子,我派人去相反的方向寻找。太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侯爷,现在不是论我对错的时候,白凌他需要静养,若是白侯爷允许,可以让白凌伤好一些的时候回白府,那他——”
容鹤话未说完,忽然察觉到了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