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韫城,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插手。”
刀被高高地举了起来,花流手起刀落的瞬间,宁韫城从袖子里飞出一把匕首,将花流的刀打歪了。
花流后退了两步,震惊道:“你、你跟我动手?”
宁韫城来不及开口解释,乌淤沈看了宁韫城一眼,一个翻身抓住了地上被花流踢飞的刀,举起来毅然决然地往脖子上划,时间静止在那一刻,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乌淤沈看着宁韫城受伤的手,吓得将刀松开,连忙跪下道:“皇上!”
花流的脸色也变了,乌淤沈的刀落在地上,被宁韫城一脚踢开了。
花流冲过去,怒道:“你疯了?”
宁韫城道:“花明不是他杀的。”
乌淤沈脸色大变,宁韫城将他一脚踢翻在地,怒道:“就算这三年来朕如何问你你都不肯说,可你真当朕是傻子吗?今日阿良真的杀了你,你心里痛快了,阿良日后知道真相必定会怪罪自己,若朕早知道你算计的是让阿良杀了你,朕当年就摘了你的脑袋了。”
禁军赶了过来,宁韫城道:“看好他。”
说完,将手藏在袖子下面,带着花流就走。
大殿内空无一人,花流取来药箱,冷着脸道:“手。”
宁韫城将手伸了出去,嘴上道:“阿良,我都受伤了。”
花流斜睨了他一眼,宁韫城不敢再说。
乌淤沈那一刀用了十足十的力,宁韫城这一挡伤的不轻,手掌的肉本来就薄,这一刀下去,几乎深可见骨。
花流冷着脸,上药,包扎,动作又蛮横又粗鲁。
花流包扎好了伤口,又从药箱里取出一瓶丹药扔在宁韫城身上,自己则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开始喝。
若不是他端茶杯的手开始发抖,宁韫城也会以为他真生了气。
宁韫城吃了止血丹,这才走到花流旁边,坐下来将花流抱在怀里,花流挣扎了两下,终于不动了。
“你伤的重吗?”宁韫城拍拍花流。
花流冷哼道:“他已经让下下药毒翻了,能伤到我?”
宁韫城笑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那你小心,我下次会把药下到你的饭菜里。”
宁韫城将花流箍的紧了:“我没事。”
“你知道你没事?你知道要不是我下的毒让他暂失了武功他这一刀下去你的手就没了,日后当个残废才好,谁要管你。”
宁韫城笑道:“你心疼我,当个残废也是值得。”
花流让他气的只说不出话来,宁韫城抚摸着花流的后背,道:“他会停下的。”
花流嘲讽道:“你倒了解他。”
“文瞻当年与花家作对,是因为范惟也抓了他的家人……”
“那他就能去杀花明哥哥?”
“花明不是他杀的,”宁韫城抚摸着花流的头发,“当年范惟也至少排了三波人去劫枯园,文瞻是第一波人,他要做的事,是将我带出来,我们谁也没防备他,我、花明,我们都大意了,我们总觉得文瞻心思浅,人又耿直,我们忘了他也有软肋,文瞻先是打晕了我,然后他与花明打了一场,花明当时受伤了,文瞻不会舍得杀他,我细细问过当年在场的人,他们说,花明只是晕了过去,文瞻哭着把中刀的花明藏了起来,然后带着我走了。他打算回去救花明的,跟着他的人说,他只过了一个时辰就回去了,但是花明已经死了。花家防线破了,枯园死伤无数。文瞻当时跟疯了一样,他当年死过一次,被救下了。
“我当时气极了,因为我回到宫里之后你就不见了,我也想杀他,乌千川跟我求的情,他说他可以为我做一件事,让我放了乌淤沈,我答应了他,他后来禁军的兵权给了我,把宁世元的腿打断了,然后殿中自裁了。我当时着急要找你,我手里的权力不够,处处受阻,所以我答应他,留住了乌淤沈的命。
“从那之后他整个人都阴阴沉沉的,不常来见我,但你回来之后他很开心,我只当你回来后他心结打开了一些,今日我才知道,他做好的打算是让你杀了他。”
“你如何知道的?”
“以他这些年的自愧程度,他如何会去杀你,不过是逼你动手而已,阿良你谨慎圆滑,如果真是视他为死敌,一定会谋定而后动,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你们要你死我活的程度,必定是他自己愿意并且想死的。”
天气微寒,花知萱坐了一顶马车匆匆穿过长街,路上有人认得出来这是花家药铺的马车,心道花神医必定又有急诊,连忙让了路。
花知萱今日神色并不好,她不能理解花流为何要叫她来,就算是医者父母心,半年前救一个宁韫城也就算了,如今连伤害过花明的乌淤沈都要救,这算什么?
花流这几日仔仔细细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花知萱并不觉得这人有何可救之处。
“就算人不是他杀的,第一刀总是他捅的,若非这个伤,花明也不会死,阿良,若你真让我去,治死治活我不负责。”
花流笑道:“萱姊姊放心施展医术就好,治成什么样都是他应得的。”
花知萱抱着一颗不平的心踏进乌府,一路跟着到了后院,宽宽敞敞的院子,里面无草无树,摆满了兵器,花知萱继续往里走,就看到主屋阶前跪满了人,为首的是个年纪稍轻的青年男子,花知萱进去的时候,他还在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