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微怔,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抱了抱凌薇:“听到了吧?我没事,而且杨奎天也不敢真的把我逼急。”
总算将凌薇哄走了,温少言叫来了之前当许杰替身的保镖送凌薇回了学校。
走进宿舍后,或许意识到自己彻底安全了,凌薇一直强撑的精气神突然间就垮了,她爬到自己床位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声音。
都是保镖,温少言叫来的保镖目不斜视,哪怕她穿得并不得体,也没有投以什么有色目光。再一联想起平日里奉杨奎天命令盯着自己的司机和保镖,想起他们在自己身上打转的轻佻目光以及脸上挂着的玩味笑容,凌薇只觉得一阵恶心。
以前她以为他们是看不起她,但今天听了陈雪的故事,她才知道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也许那些保镖之所以这个态度,没准就是因为他们以前染指过杨奎天玩腻的女人,或者是杨奎天寻刺激的时候叫上过他们一起。
眼泪浸湿了被角,脸上的妆也早已花得不成样子,冰冷的泪水糊在脸上并不舒服,但凌薇还是等宿舍彻底熄灯后才打着轻轻吸了吸鼻子下床洗漱。
她不想看见她的舍友,因为她和宿舍的关系并不好,当然其实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她与舍友的的分歧点在于杨奎天。
凌薇起初并不知道杨奎天有家室,当她把杨奎天作为男朋友告诉给她舍友时,舍友们纷纷劝她冷静一点。杨奎天年长她太多,她玩不过人家。但那个时候凌薇只觉得她们是在嫉妒自己,为了杨奎天,她跟舍友们吵过很多次,她觉得舍友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后来随着杨奎天接送她以及身上越来越多的奢侈品,她被包养的消息也不胫而飞,再加上凌薇也知道了杨奎天的婚姻状况,她连课都不愿上更不用说回宿舍住了,只是在每周老师点名查寝的时候会象征性地回来一下。
其实凌薇心里清楚,她这三个舍友都是直肠子的人,会当面骂她让她清醒一点,却不会在背后传她的小话。她真正过不去的是自己心里的那道砍,自己就跟个傻逼一样,推开了所有的救生圈,上了一艘看着光鲜实则随时会沉的船。
哪怕船不沉,船长都会把船上的人一个个推下去。
推下去后还可以会扔条绳子下去,不让她们离开不让她们死也却也不让她好过,看着她们在海浪呛着一口又一口的水。
陈雪是,她是,还有所有跟过杨奎天的倒霉姑娘。
当然也包括那位看似稳坐钓鱼台但其实心理也已经扭曲的杨奎天的妻子。
当她抹黑掀开床帘时,却意外地发现她的床边夹着一个开着的便携式的小夜灯。等她借着光下了爬梯后才看见一片面膜和一片蒸汽眼罩隔着窗帘被塞在了她的床垫和床板之间。
这一次,她的哭声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了地上。
等她哭差不多了,隔壁床铺才不耐烦地道:“明天早课,你要是不起来我们就直接把你绑去了。”
“……好。”凌薇拖着浓重的哭腔,擦了擦眼泪,重重地点点头。
也许小余哥说的是真的,她还能有换一条路走的机会。
凌薇想换一条路走,却有人并不打算换条路。
还是那个昏黄温暖的环境里,只是众人的眉梢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故作轻松。
“温总,谢谢你们帮我把阿薇哄回学校,之后的事,也请你们尽量不告诉她。”
“不是哄。”温少言一挑眉梢,“我说的是实话,我有办法让你避开杨奎天。”
陈雪却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让杨奎天永远都找不到你。”就如同许杰一样。
陈雪沉默了,她看着温少言那仿佛从未被动摇过的幽深目光,又看了看余孟阳毫不怀疑的表情,手指重重地在膝盖上握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要是一年前遇见你们就好了。”陈雪笑了笑,“不过还是不用了,我懦弱了半辈子,逃避了半辈子,以后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要回杨奎天身边?”余孟阳不赞同地皱皱眉,他可不觉得杨奎天会对陈雪手下留情,之前办公室的只言片语就已经足够可怖,她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跟着他们走了,回去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那你们呢?”陈雪反问道,“你们拂了杨奎天的脸面把我带走,就不怕他报复?”她顿了顿也学着温少言挑起了一直眉毛,“或者我更应该问你们,你们来昌明是为了什么?”
余孟阳心头一颤,他的余光忍不住瞄向温少言。
他心虚,却更好奇温少言的答案。
自己来是为了执行公务查案子,那温少言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本来以为如果不刻意寻找,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温少言相见的。所以当初在公寓,温少言推开自己身后那扇门时,他的大脑空空荡荡的,只剩下本能反应。
“因为一本账目。”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温少言沉声道,“一本通过定时邮件发到我的邮箱里我却看不懂的账目,而账目的制作人在我收到邮件的时间点已经因为一场车祸死亡了。”
作者有话说:
温总,新一代洋葱人[do]
一层又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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