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十分陌生,温淑宜悄悄抬起头,去瞧那说话的人,只见对方十多岁年纪,因着常年沙场征战,满脸的风霜之色,有着几分武人的粗犷,却与她这个细眉细眼的长相十分不像。
温远似乎也一向不疼这个女儿,只说了这几句,便又与廉郡王说起闲话来。
“算起来世爷也十八了,听说在里读了好几年书,不知王爷未来是什么打算?”
“世家弟,当然要武兼修,何况我这爵位也是军功实打实挣来的,我已经向皇上请了旨意,明天就要崇儿进宫去考校武功,若合适,便留作御前侍卫。”
“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机会,世爷前程不可限量。”温远笑道。
这时,有小丫头进来禀报,“王爷,宴席已经备下,是否现下就过去?”
“也不早了,温远,你我可是有日没喝酒了,今日难得,定要一醉方休。”廉郡王笑道。
说着,当先站起,温远也跟着起身,走过温淑宜身边时,瞥了她一眼,她心里头有些不安,依旧做出低眉顺眼的姿态。
翟清崇走在最后,笑吟吟地朝她伸出手,“走吧。”
温淑宜忙摇摇头,“世爷先走,妾随行就是。”
翟清崇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只得吩咐如英,“好好扶着你家小姐,她手上还有伤。”
如英忙应了,翟清崇这才往外走去,温淑宜松了口气,赶忙跟了上去。
饭厅中早已布置得停当,满桌精致的菜肴香气四溢,四周几对红烛燃烧着,平添了一丝喜气。
个男人依主宾落座,早有小丫头将酒壶送了上来,温淑宜连忙接了,依次为人斟满。
依照规矩,她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连这侍宴,也是主额外给的恩典。然而,这实在是力气活,不仅要用眼睛瞧着谁的酒杯空了,更要张罗布菜,幸亏如英先前为她抹了翟清崇给的药膏,否则定是又要受一番苦了。
说道药膏,她在心里苦笑两声,想起趁着换酒壶的空档,如英凑过来,“小姐,奴婢照您的吩咐将药膏还给了世爷,只是世爷看上去好像不高兴。”。
方才翟清崇出去更衣,如英也跟了出去,她也瞧见了。然而翟清崇再回来的时候,虽然表面看上去神色并没什么变化,但温淑宜就是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压低了不少。
要小心些,她暗暗警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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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翟清崇俊朗的五官有一瞬间的抽搐,温淑宜更是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接,但两人终究还是不敢违逆薛氏的意思。
这时,有侍女在门口道:“王妃娘娘,王爷方才遣人来报,让世爷不必去了,稍后王爷要在府中宴请温大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嘱咐厨房备宴。”薛氏微一凝神,又转向温淑宜道,“你也下去准备,好好更衣梳妆,侍宴别失了规矩。”
温淑宜忙磕了个头,膝盖却因为久跪已经疼得发僵,她咬着牙站起来,躬身退出,一出屋门,脚下一软,便向门框上磕去。
正堪堪要撞到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小心!”腰间便被人用力一扶,温淑宜一时立足不稳,便一头栽进那人怀中,她抬头一看,却是翟清崇。
一双墨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带有一分担心与急切,忽然,浑身力量一空,已被翟清崇横抱了起来,“你走不便,我抱你回去。”
温淑宜低低惊呼一声,翟清崇却已大步流星地往云和轩走去,她慌忙抱住对方的脖,将脸埋进翟清崇怀里。
这却是前世不曾享受过的待遇,何海个不高,她也不轻,何海曾经试过想这样抱她,却总是没能成功。
云和轩侧房里,如英早已等得着急了,见翟清崇抱着她进门,忙迎上去,躬身叫道,“世爷。”
“世爷,放我下来。”温淑宜脸上有些挂不住,小声乞求道。
翟清崇却依然紧紧地抱着她,“都伤成这样的了还逞什么强,这是你的侍婢?叫什么?”
“回世爷,奴婢如英。”如英忙回道,抬头看见温淑宜手上的伤,脸色都变了。
翟清崇点点头,“不要多礼了,快给你家小姐找药。”说着,径直走到内室,将温淑宜放在榻上,便去掀她的衣袖。
一双手早已烫得通红,还起了几个水泡,翟清崇一皱眉,回头唤如英,“取根针来。”
如英忙找了针,又递过火折,翟清崇接过,将针在火折上烧了一会儿,对温淑宜道,“忍着点儿。”便低下头去,仔细一个个替她把水泡挑破,如英早已取了纱布和药膏在一旁,忙为上前为她裹伤。
翟清崇这才舒了口气,站起身,又忍不住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怜惜道,“脸色真差,今天叫你受苦了,一定饿了吧,我叫人去做点吃的,你歇一会儿。”说着,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如英将纱布整理好,瞅着温淑宜的脸色,试探地问,“小姐,这伤是……?”
温淑宜摇摇头,示意如英去倒水,两大杯下去才缓过气来,将被薛氏刁难的事说了一遍,如英听了,一时间连反应也无,主仆两人茫然相顾,心底顿生悲凉。
“想不到王妃娘娘竟如此不好相处,往后这日怕是难了,”如英低声说着,眼睛却又一亮,“奴婢瞧着世爷对小姐颇多眷顾,小姐若是抓住了世爷的心,或许就不用怕王妃了。”
是么?温淑宜冷冷一笑,这个人待她从来都是没得说,只是那份懦弱,哪怕世掉了一个个儿,依然像被刻在骨里一般,没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