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诚诚恳恳抱住伪仙的腰,拼命挤眼泪往他怀里抹:“上仙,您收了我吧!我没爹没娘没车没房,你让我在外面流浪,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那还能活吗?你养我吧你养我吧你养我吧……”
状况始料未及,伪仙愣住,两只手臂平伸,不知如何是好。
房门打开条缝隙,有人渗透进来,目光幽幽:“少主,刀磨好了,需要吗?化尸粉还够处理一个人的。”
“没关系,退下吧,亭阁。”伪仙回神,摆摆手,笑得平和从容,“不要脸主动扑来的牛皮膏药太多,一个个杀掉刀都要砍钝了。”
兰澈翻个白眼。
这男人皮囊虽好,嘴忑毒,欠调教。
见来软的行不通,兰澈立刻更换套路,后跳叉腰站直,高冷抬头与伪仙对视:“你把我迷倒抱回家,谁知道我睡着时你做了什么?你得负责!”
伪仙叹口气,似乎有些无辜:“我能对你做什么?活得好好的,何必要恶心自己?”
兰澈瞠目结舌,眨眨眼,竟无言以对。
看看外面院落相连,可见这是处占地不小的宅邸,伪仙绝不只是京兆府府尹手下低档狗腿子这么简单。非富即贵,长相又足以招引狂蜂浪蝶,这样的人只会被她图谋,人家能图她什么?明显这理由说不过去啊!
而且兰澈有句话耻于出口。
她就是看上这地儿有吃有喝,所以才赖着不走的,要是这家伙肯屈尊养她,她脑子抽筋才会跑回大街上骗钱混日子。
“说吧,到底要不要对我负责?”兰澈头一扬,一副痞气,誓将不讲理进行到底。
伪仙目光斜向一旁:“亭阁,关门放狗。”
吱嘎,房门又被推开一条缝,还是刚才那道满含怨念的幽幽目光。
兰澈一双大眼珠子滴溜溜转动,视线瞟向墙边柜子上看着就很昂贵的大花瓶,一排小白牙龇起:“我说,那花瓶——画着野鸭那个,是不是很值钱?”
“白玉浮羊瓶么?半个古董,千八百两银子,也不是很值钱。”伪仙挑起一边眉梢,“少打歪主意,别说价值连城的花瓶,就算一个铜板我也不会给你。”
说话间,兰澈已经走到花瓶前,眼冒绿光,不怀好意邪笑:“谁说我想讹钱了?我是正经人,才不会做讹人的勾当呢。”
话音甫落,兰澈故意抬起手臂,生硬撞在花瓶上。
花瓶不太给面子,晃了晃,没倒。
兰澈尴尬轻咳,又一脚狠狠踢在架子上,花瓶晃得更加剧烈,终于咕咚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价值千两的花瓶,就这样粉身碎骨、告别人世。
兰澈松口气,望着淡定但微带不解伪仙,笑容明媚:“上仙,我把你花瓶打碎了,还没钱赔,请让我以身相……让我留在这里干苦工赚钱赔偿吧!”
说书先生天天叨咕的故事里,甜美爱情和坚实羁绊,往往是一只花瓶引起的。姑娘小姐再平庸,只要花瓶一碎,必然要成为少爷公子大人的卖身女仆,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所以兰澈坚信,这只花瓶是她的救星,是牵起她和伪仙财富的红线。
不过状况似乎有些跑偏,伪仙非但没有露出“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这种迷之酷帅表情,反而后退半步,嫌恶表情更甚。
“笨手笨脚的。留你在这里,只会打碎我更多珍宝,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