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勍看着潋滟被侧压在地上,闭紧眼睛,咬紧牙齿的模样,心底似被人用刀剜一般,眼看潋滟的衣物已经被剥了大半,只剩了里衣,亥勍忍受不住了。他又一次要行动,凛冽死死地拖着他不放,“你让我也死吗?亥勍!你没良心!你不顾我了吗?我被抓住也会被那样!”
亥勍为难地看着凛冽,“你下地道,快些走!不会出事的!”
“我不要!我要你带我走!你送我走了再救他!他不会有事的,那人是吓唬人的!”凛冽紧紧抓着亥勍就是不放。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怎会让亥勍错过好戏?
“凛冽!”亥勍一把拉开凛冽,“要么你就从地道出去,要么跟我一起杀出去,护不了你们两个,大家死在一处!”
一听到‘死’字,凛冽立马放了亥勍的手,反应快的让亥勍顿时明白了凛冽的用意。
亥勍不敢相信地盯着凛冽,“你是故意的!我、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任性自私,没料到你竟然如此狠毒!潋滟他是为了救你,才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我,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走!快走!”
亥勍还在说着,就看到凛冽直直地盯着窗外的潋滟,吓白了脸了。
只听到潋滟一声闷叫,葛自炘竟然将自己配刀的刀柄凶狠地戳进了潋滟的下身,潋滟还穿着白色的绊褥,殷红的血水顷刻间就将那白色染成了红色。
亥勍一回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一发狠,将凛冽推下地道,“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亥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道,接着,他狂风一般的席卷了出去,撞破了窗户,带着满身的杀气直往葛自炘射去。
几乎是同时,另外一扇窗户被人从里面撞开,鹤声也夹杂着狂风骤雨直往潋滟那边扑去。
谢聿桢站在那被鹤声撞破的窗户外面,看着那少年惨白着脸,不住颤抖的模样,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让他觉得喉头犹如刀割火烧一般火辣辣的。
“主人!快些走吧!”谢聿桢的一名属下来拉谢聿桢,却被谢聿桢一掌劈开,谢聿桢回身看着他这些下属,“你们走吧!无敌!你带着他们都走!”
“主人!您不走?”被叫道名字的那人站了出来,诧异地说道。
“你们走吧!是我谢聿桢对不起大家!我输了!眼看着我输了天下,再不能输掉‘他’了!这是男人的尊严!”谢聿桢说完,目光直直地盯向潋滟的方向。
韩洋他们在鹤声冲出去的一瞬间,就跟了出去了。方才鄞儿一直闹个不停要出去救潋滟,他们就击昏了鄞儿,本想趁机带了鄞儿先出去的,未料到葛自炘如此残忍,连他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将鄞儿交给功夫最好的修缮照顾之后,韩洋他们也加入了战圈,他们知晓,若是如此丢下潋滟而去的话,鄞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他们也再无颜在江湖上打滚了,毕竟潋滟是为了他们着想才被抓了的。
“主人!您忘记了您苦心经营的大业了吗?无敌的主人,从来不会被这些儿女情长的事牵绊的,请主人以大局为重。”无敌说着,人就主动跪了下来。其他几名亲兵也跟着跪了下来。
谢聿桢看着下属们一副副坚定的模样,心中又犹豫起来了。是啊!他谢聿桢什么时候如此气短了,可是,要他就从撇下潋滟而去,谢聿桢又有些不舍,他还记得自己立下的誓言:再不放开潋滟的誓言。
“主人!眼看大局可得挽回,主人莫要错失良机啊!”无敌又说道。
谢聿桢微皱了眉,回头看了看院落中央,潋滟已经被亥勍给抱在了怀里。葛自炘与他的下属们正与鹤声、韩洋他们纠缠在一起,眼看兵士越来越多,有不少人已经往谢聿桢们待着的厢房围上来。
“先把他们都救回来!杀退这波兵士!”谢聿桢厉声喝道。反正他们现下已经暴露了行踪,若是他们自顾自走了,地道就会被发现,其他人可就毫无生机了。
谢聿桢命令一下各人刻不容缓的执行。于是,厢房内只剩下修缮护着仍旧昏迷的鄞儿了。其余的人分成两拨,一拨涌上院子里接应鹤声、亥勍,一拨就在厢房外大战其他兵士。
葛自炘带进来的人手都是些普通的士兵,功夫自然不及其他人,而葛自炘的后援又没有跟进来,所以这场战斗虽说是以少战多,却是少者占据了优势。
亥勍抱着受伤的潋滟一时激愤,气红了眼,专往葛自炘的身旁杀过去,葛自炘正拼死对付也是红了眼的鹤声,后背全靠自己的下属护着,一时后方失守,不由得担心起来,两面受敌,且都是劲敌。他只能不断的拉过身旁的下属,为自己抵挡一方的袭击。如此下来几个回合之后,原本围在葛自炘身边的那些士兵们,都害怕了,远远地离了他,以免落个挡箭牌的下场。
亥勍如同发疯了一般,一手抱着潋滟,一手当做武器,他的手格外厉害,竟比一般的刀剑还要锋利许多,只见那手五指齐出,或刺、或砍、或剜、或劈,活脱脱一个绝世兵器。不一会儿,亥勍的身后就倒下了许多人,那些人均是一招倒下,多半是被弄伤腿脚,未伤及性命的。
葛自炘回头看了看阴狠的逼向自己的亥勍,被亥勍右手上黑红的血水给吓了个半死,那手刃要是砍向自己的话怕就不会如此好过了。他清楚地看见了亥勍眼中跳动的杀意。
眼看着自己身边已经全无肉盾,鹤声也杀完了最后一个向自己慢慢逼来,葛自炘一下被身下的死人绊倒在地,左右看着罗刹般的两个人,吞了吞口水,“来人!快来人!”
旁边围着的士兵们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根本没人敢往前去。
亥勍积聚了满腔的怒气,刚抬起仍旧滴着血水的手时,就听院子外面有人高叫:“反贼就在此间!”
鹤声侧头看了看,葛自炘的后援来了。应该是那些黑衣暗卫也进来了吧!
鹤声飞快地权衡了当下的形势,上前几步,拉了亥勍就要往王子厢房内跑。
亥勍也没多犹豫,他知晓当下如果花时间在葛自炘身上的话,他们逃走的机会就更小了。他顺着鹤声的动作,跟着鹤声就跑回了厢房内。其余的人也边杀边退,退回厢房,关紧房门。
一进房内鹤声与谢聿桢都要去看亥勍手上的潋滟。亥勍将潋滟的脸转了过来,潋滟还有意识,只是气色十分不好,下身的血水还黏手。鹤声轻轻的碰了那里一下,想掀开衣服看看伤势,未料他一动,潋滟“啊!”了一声,五官疼的纠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