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轩难得凑过来八卦,三分调侃七分语重心长:“唐延,要知道,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做到一直追逐某个人的背影。”
话音刚落,一直追逐着某人背影的安灏禹同志视频电话就打来了,刚接通就是叽里呱啦的一阵抱怨。
“老徐,你说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遇上你师弟这么个小王八蛋?车胎爆了,我这一个人修车他袖手旁观不说,好容易换好,他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看他横眉怒眼的样子,徐子轩抿嘴笑道:“你往后面那个山坡看。”
世界上再美的风景也没有眼前这个人好看,安灏禹连一秒钟都没到就转过头来:“看什么?”
“灏禹你”无可奈何的徐子轩决定无视那张放大的痴汉脸:“山坡下面不是有升起的炊烟吗?谢展是给你们俩找吃饭的地方去了。”
“”安灏禹狡辩:“什么给我们俩找?我看他就是自己肚子饿了!”说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智商在短时间内被接二连三的考验了,摸摸鼻子悻悻然问道:“老徐,我最近是不是变笨了?”
“当然不是!”
安灏禹咧嘴大笑:“我就知道。”
徐子轩回答得很认真:“你是一直都挺笨的。”
“”一瞬间瞪起眼睛,安灏禹嘴里吧唧了几下:“行。你们师兄弟就合着伙欺负我吧,等回来看我怎么欺负你。”
徐子轩脸一红,条件反射般压低了声音警告:“工作时间,说什么不正经的呢。”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恨不得贴到手机屏幕上,安灏禹一张脸笑得贼呼呼的。
“明明就是你在想什么不正经的吧?”
z省云中市,朝滩湖附近,某农户家。
有时安灏禹不得不承认谢展这小子运气真好,只是来找个可以填饱肚子的地方,都能让他有意外收获。
“轮胎印”谢展把手机里肖明传来的高远光面包车轮胎印照片一比对,又指了指农户家的大门:“一直延伸到了那户农家。但他家院子是水泥地,所以只在外面的泥路上留下了印迹。”
放眼看去,这一片只有谢展所指的那家农户孤零零地落在山林间,安灏禹怎么看怎么有种西游记里妖魔鬼怪骗唐僧进去化缘的感觉。
“这么说高远光上周六来朝滩湖钓鱼,是把他的车停在了那户农家的院子里?”
“我推测不仅是上周六,应该是经常停。我看那户主人抽的烟可是精装大重九,十有八九是高远光送给他的。”
作为云中市电视台的台长,有人送高远光好酒好烟可以理解,怎么他还反倒送一个普通农户这么好的烟?
看出了安灏禹此刻心中疑问的谢展同样对此不解,他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就见安灏禹一边拍拍屁股站起身来一边把衣服兜里的车钥匙扔给了自己。
“你不是给了钱让他家随便弄点吃的吗?去,上次小明他们从安南市给我买了一坛粮食酒回来,说是刘彻老家田阳县的土特产,赶紧去拿过来。”
“安队,”赶紧伸手不想却没接住,谢展只能弯腰从地上捡起车钥匙:“工作时间不能喝酒。”
“”连钥匙都接不住的人还管我喝不喝酒?安灏禹不禁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喝道:“我这难道这不是为了工作?赶紧的,别废话,等会儿你给我好好学着点。”
这家农户姓张,原本他只简单的炒了几个菜,一看谢展怀里抱了一坛好酒进来,又从屋檐下取了一块老腊肉就着院子里长得正好的蒜苗,农家土灶的大火几下就爆炒好端上了桌。
谢展这回倒是见识了什么叫做“?酒一喝就藏不住话”。果不其然,几杯酒下肚之后,老张便觉得五湖四海但凡是个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轻轻松松就被安灏禹把话全部套了出来。
老张的儿子儿媳都在城里工作,城里人和乡下人生活习惯不一样,除了周末两天去城里看孙子之外,他平时都呆在这里。几年前,他老婆死了,就埋在后面不远处,想到自己如果搬走老伴就再也没人陪,所以任凭村里怎么做工作老张也没参加新农村建设,仍然坚持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荒郊野岭。
大约是一年前的样子,老张在附近碰到了想偷偷去朝滩湖钓鱼的高远光,由于禁渔区的管理非常严格,高远光尝试过好几次都被发现了。那次,因为下大雨车子还陷进了泥浆里,高远光跑去敲门请他帮忙推车,两人这才因此相识。
帮高远光把车推到院子里后,老张听他边喝酒边埋怨,说什么就是想钓朝滩石鱼怎么就这么困难?也同样喝了不少酒的老张抽着叶子烟大笑着说,自己老婆的坟后面就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向朝滩湖,那里连禁渔人员都不知道,更别说会找过去了,只是车开不进去,只能步行。
就这样,高远光每次来朝滩湖都会把面包车停在老张院子里,然后背着渔具步行两公里前去钓朝滩石鱼,每次都十分大方地又是拿钱又是拿烟又是拿酒,以感谢老张的指路之情。
“来来来我给你们看看,免得你说我吹牛”
说话间已然酒过三巡,正在兴头上的老张摇摇晃晃地拉过安灏禹的手臂,把他拖进内屋里,一拉开柜子,好家伙,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好烟好酒,看得谢展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