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睁大了眼睛的唐延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柜姐只是一眼就如此肯定地回答不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且不说手帕的质地和做工,这样放在一起,就连唐延这个从未买过什么奢侈品的人也一眼看出了两者的天壤之别。
“这张手帕”柜姐戴着白手套的手优雅地一摊,总结道:“连原单a货什么的都不算不上,就是街边的地摊货。”
收起证物袋,徐子轩沉吟片刻抬起了眼睛,忽然猝不及防地问她:“你最后和罗涛联系是什么时候?”
对上那双带着探究和笃定的眸子,柜姐刹那间花容失色。
“罗罗涛?”
唐延自然明白徐子轩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在来平州的路上,他已经让人去蝴蝶俱乐部查看了案发那晚的监控录像,发过来的几个片段中一位女性看起来和罗涛的关系有些亲密,这也是两人一见到柜姐就觉得她眼熟的原因。
“12月21日晚上,”徐子轩没有回答她的反问,而是接着问道:“你有没有发现罗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说话间,见柜姐下意识地捏起手就想否认,他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机会,而是一边拿出手机放出了一段从蝴蝶俱乐部的监控画面:“这个人是你,对吧?”
不可否认,蝴蝶俱乐部大堂的监控十分清晰,画面里和罗涛在一起的女性柜姐想否认也不行,她赶紧解释道:“我和他只是”
徐子轩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过多阐述两人之间的关系:“我们看到了全部监控。和罗涛走到大堂之后你又折回去了,罗涛是一个人坐电梯下的地下停车场。”
“是,”柜姐咽了咽口水,如实回答道:“我发现我的包忘拿了。”
“几分钟之后,你拿着包也坐电梯下去了,你为什么没坐他的车一起离开?”
这个问题让柜姐在面对眼前这两位看起来气质不俗的警官时脸上多少浮现出了尴尬神色,尤其是问自己话的这一位,他身上的警服虽然不知在哪里沾了些灰尘,质地、裁剪和店里哪怕是最便宜的衣物都没法比,但偏偏衬得人清冷矜贵又一丝不苟,让人移不开眼睛。
柜姐努力牵起的笑里也显出几分牵强:“他说去车上等我,可我下去的时候他的车已经不见了。”
“于是,你给罗涛打了差不多十个电话,但他都没有接。”
柜姐没有回答,只是咬着嘴唇默默点了下头。
她的说法和蝴蝶俱乐部的监控是一致的,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确实拍到了她站在通道边上一边跺脚一边不死心地一遍一遍拨着电话,最后又调头坐上电梯返回地面一层,从俱乐部外的小广场打出租车离开的,而在罗涛车上找到的已经关机的iphone,通话记录也可以证实她刚刚所言。
“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可能还会来找你。”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徐子轩便准备返程云中市了。
“警官”柜姐眼帘一抬,忽然喊住已经转身离开的两人,可目色却显得有些迟疑。
唐延收回脚步:“你是想到了什么?”
“在地下停车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他的手机铃声在响。”
这下连徐子轩都愣了下,回过头的眼神更加复杂,他追问道:“确定?”
柜姐想了一下,犹豫着还是摇了摇头:“这我也喝了不少酒,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确定是不是听到了。”
z省,省会平州市,星河万昌购物中心,地面广场。
今天不是周末,可购物中心外的商业街依然很是热闹,不少网红打卡点附近更是人潮攒动。
唐延双手揣在裤兜里,回头看了眼刚刚那家门店显著的logo,驻足问身旁的人:“轩哥,你怎么直接就来了星河万昌购物中心的这家门门店?平州市可还有几个商业中心有罗涛身上所穿衣物这个牌子的门店或是专柜。我可不相信你是什么碰运气的。”
“手包。”徐子轩回答道。
“手包?”唐延有些不解:“那个原本装有现金的手包?”
“那个手包是这个品牌的全球限量发行版,且不说我们云中是个小地方,连个奢侈品店都没有,就是整个省会平州市也只有星河万昌这家门店才能拿得到。”
唐延方才顿开茅塞,怪不得徐子轩在市局交警支队事故处置中心看到那张手帕时,才会如此笃定那不是死者罗涛的,一个连手包都要买限量版的有钱公子哥,怎么可能用连假冒伪劣都算不上的地摊货?
这时,徐子轩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看向他,正色道:“唐延,灏禹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
“说什么谢?”唐延抬手便拍了下对方的肩膀:“不把我当兄弟了嘛!何况,我还是他的直接领导,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去帮他谁去?”
“之所以明白,所以才要感谢你。”
唐延一愣,有点不太明白徐子轩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谁必须冲锋陷阵,也没有谁无可厚非地该去帮谁,更没有谁理所应当被保护。”
这下唐延明白了。
原本,他们在听说安灏禹和谢展打架的事情后从安南市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说好了,等徐子轩先去趟禁闭室了解事情发生的具体情况,然后两人一起去政治处找马主任,但打一开始唐延就不想徐子轩在这件事情上为安灏禹出面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