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那瓶酒被一口一口喝干的时候,我发觉我不但没有撒谎,也没有
找到可以撒谎的理由。毕竟我们对彼此的来历和姓名都一无所知。
一瓶酒见底,我们都有了醉意。
“起来———”女孩摇晃着身体把我拉到镜子前。镜子里有两张被电灯染得通红的脸。
“你看我俩长得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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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你爸,你当然像我。”
“我爸说我前面死过一个哥哥。”
“真的?”
“嗯。”
“太巧了,我妈说我曾有个妹妹,可惜给了别人。”
“真的,怎么送的人?”
我把记忆中所有能够调动的痛苦表情糊在脸上,喉咙里恰到好处地打着哽说:“那是在万恶的旧社会……”
女孩捶我一拳,大笑不止。
肯定是酒的缘故,女孩在大笑的最后突然啜泣起来。
“怎么了?”
“我想我父亲……”
“嗨,想想可以,千万别哭 。”
“我父亲死了!”
我心里一震,酒醒三分。
“奶奶说,父亲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守在灵前,他的兄弟们只顾算计他的财产。”
“你母亲呢?”
“疯了,在精神病院。”不用女孩细说,我已明白眼前又多了一个幸福家庭被不幸摧毁的实例。
“知道么,那些人分不到遗产就打我的主意,我怕的要命,就跑出来了。”
“原来你是离家出走?”
“嗯。”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不可怜,我至少有几百万的遗产。”
“那你心里还不平衡?”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其实,我这个人有点热心肠,我可以暂时帮你的忙。”
“帮我花钱?”
“别臊我,我又不是你养的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