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聪明孩子学坏了卢敬儒是有骨气的人,做事都讲究礼仪廉智信,现在儿子竟然成了盗窃团伙中的一员,他丢不起那个人啊。以后传出去了,他还在这云都乡的街道上怎么混,在村里怎么能抬得起头做人,老婆跑了已经够让他丢人的了。所以他才是又急又气晕倒了,其实并不是完全中暑了。“哎,也难怪你爸生气!”
秦果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你爸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把你们三个拉扯大也不容易。你说你哥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不过犯罪团伙犯的事,也有轻有重有大有小。”
“说不定派出所让你二哥去,只是为了配合调查,询问点事儿。”
卢菊兰说:“我二哥一定是做了犯法的事,你也了解他,他这个人从小就会投机倒把,偷鸡摸狗的。我爸常说跟着好人学好,跟着神婆子跳大神。我哥本来人就不好,又跟着盗窃团伙,不出事才怪呢。”
秦果跟卢菊兰关系这么好,两家又离得这么近,卢贵才是怎么样的人物,自然是很清楚。这个人倒是真聪明,脑子也活,长得也好,除了不好好上学以外,别的什么事情都做得挺好的。尤其是遗传了家里的生意经,10多岁辍学的时候,还是生产队人民公社,那时候经济还没有开放。社员们是不允许私自做生意的,但是自古以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家有三个孩子,只有卢敬儒一个主要劳力,挣的工分少,分的粮食少,每年分到的粮食最多只能够吃四个月的,剩下的就靠东凑西借,加上,野菜蔬菜什么的,凑合。也是逼得没办法,卢敬儒就发挥生意人的聪明脑子,每年麦子成熟,入仓分了粮食之后。就在每个集日偷偷的烙点酥饼油饼,给自己的三个孩子,让他们偷偷的带去街上卖。那时候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在街道上设摊叫卖,只能站在街道的拐角处,或者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看见有人过来就偷偷的上前问人家要不要。他家的三个孩子就撒在街道的三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那时候虽然大家都没什么钱,但是粮食紧缺也没什么油水,很多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地,看见有人卖吃的,只要身上有钱都会买来吃。倒是差不多带的的都能卖出去。虽然有时候会差一两分。几个孩子把钱带回去交给卢敬儒,他就会把钱收起来,想办法找生产队长买点喂猪喂牲口的糠面豆子。等秋天粮食收了分下来之后,他又会把分到的玉米高粱糜子豆子什么的,卖给公社少有的吃商品粮,家里又有农村户口的人家,换成钱。再去买一些更便宜的黑面,糠,土豆地瓜什么的。就那样凑合着,熬过冬天。这时候卢贵才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他很小就会拿酥饼油饼换白面,换玉米面,去公社大院捡牙膏皮塑料鞋底,去大众理发店门口捡头发,然后把这些东西卖给收购站换点钱去买食盐。就在他刚刚辍学给生产队放羊的时候,还碰到东南西北偷偷卖估衣的,用两个酥饼换了两件估衣,然后用两件估衣换了十几斤粮食,用粮食烙酥饼炸油饼,换了钱之后又去买便宜的糠面二面。倒腾来倒腾去,算下来,两个酥饼换来的东西,倒腾了一个月的粮食,虽然是吃糠咽菜。卢敬儒那时候对他这个二儿子是非常骄傲和自豪的,总是在别人跟前说他的这个儿子以后是有出息的。却没想到现在这个懂事的二儿子变了,变得很彻底。。秦果只好再次安慰:“贵才也许真的是跟着盗窃团伙打合声的,他脑子那么聪明,当然知道偷盗是犯法的。现在都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结果,等着看吧,你回去好好跟你爸说说。”
秦果中午都没回家睡午觉,就陪着卢菊兰,两个人差不多用了一整天时间才把这行麦子割到了地头,等全部捆起来堆在地里,拉来架子车,太阳已经下山了。秦果看了看手表,8点了。菊兰爸这一天都睡在麦子地,根本不敢站起来,稍微抬头都天旋地转。卢学文和菊兰三叔一家都干完了地里的活,来这边看了看。卢学文看他们麦子也只割了那么一行,地里的麦捆也只够拉一满架子车,便说:“你们也不忙了,我妈下午没往地里送饭,我先带大家回去吃饭,你们慢慢忙,忙完如果还早就来我家吃饭。”
卢菊兰说:“我做了下午饭了,一会儿我把麦捆装在架子车上,连我爸一起就拉回去了。你不用管我们”卢学文带着两个高二学生,和姐夫一起回家吃饭了。菊兰三叔一家看帮不上什么忙,卢敬儒也没有睁开眼睛看他们的意思,也都告辞回去了,贵宝临走之前,傻笑的看了卢敬儒好几次,拍着手说:“二叔睡觉,二叔睡觉。”
卢敬儒虽然人不敢起来,眼睛也没睁开,听得是很清楚,冲着贵宝的背影骂了句:“二瓜子!”
秦果帮菊兰将地里的麦捆子全部装上了架子车,装的很瓷实,用麻绳子勒好绑起来。两人又一左一右的扶卢敬儒起来。卢敬儒晒了一天,躺在地上虽然不舒服还受得了,可是只要站起来,就晕的恶心难受。他知道自己不用力,两人都扶不起来。强撑着着在女儿和秦果的搀扶下,坐在了架子车辕上,靠在麦垛上。卢菊兰便拉着架子车,将架子车上的套绳斜挎在肩头拉车。秦果在后面使劲的推。一拉一推,可惜麦子地之间的田埂,只是用来做地界,架子车自然拉不过去。而且架子车需拉出地面到地头的小路,才能沿着田间只能容得下架子车的路,拐上公路回场院。收割过的这点地,麦茬高低不一,架子车又装满了,还加了一个人,走起来非常的艰难,即便是卢菊兰在前面拼命的拉,秦果在后边使劲儿的推。还一起喊上了口号,想走一步都很艰难。秦果满头大汗,感觉身上好像扎满了麦芒,汗水好像是从体内里渗出来似的,抽的皮肤都疼。卢敬儒坐在架子车辕上,帮不上一点点忙又急又气,竟然又软软的晕了过去。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月亮升了起来。架子车才走了不到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