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林晚江行于院中踌躇不前。
段绝尘的院子其实离他这不远,路过那颗凤凰树很快就到。
但他不想去,也不想给这人上药。
即便这伤是自己弄的,但那处毕竟是隐秘的。
前世他哪里瞧过段绝尘,每每都是他被这人吃干抹净。
林晚江正焦虑,忽然看到前方一抹莹白。
段绝尘许是等急了,竟自己先来了他这。
“师兄。”
耳畔传来轻语,林晚江皱眉,走向段绝尘脚步愈发缓慢。
少年身穿中衣,垂感极好的锦缎,慵懒却不邋遢。
墨发纤长浓密,随意披散在脑后,衣襟之处半敞,结实的胸膛包裹纱带。
这般站于月色下,浅棕的眸子蕴着流转的星云。
他在笑,唇角微扬,瞧着心情极好。
这幅皮囊依旧好看,无关穿着。
见林晚江不愿上前,段绝尘浅笑朝他而来。
晚风徐徐,吹动满地绯红,那株凤凰花树绽放如初。
“师兄,阿尘等你许久了。”
说罢,少年伸出手,欲要去牵林晚江。
林晚江眸间一慌,后退半步,淡道:
“走吧,去你房里。”
他只想速战速决,闭上眼睛拿起药膏,一气呵成。
没有牵到手,段绝尘并不着急,只是带他走进院中。
林晚江常穿白,但他喜好红。
院中那颗凤凰花树,是他从小种下的。
段绝尘拜入师门不久,院中虽干净,却有些寡淡。
四周不见花草,只立着木质的练功架。
参差不齐的木桩铺满庭院的角落,应是他练身法的。
地面镶着青石板,被银白月影点亮,一路通向燃着烛火的卧房。
脚步声不徐不缓,一个行至前头,一个默默跟随。
林晚江始终没有抬眸,他心有不愿。
房门被推开,一阵异香四散,这小畜生竟熏了香。
分辨不出味道,有些甜腻夹杂花香。
林晚江迈进房内,抬眼一看怔了半晌。
只觉段绝尘生有大病,这房间布置得像他妈喜房
木桌之上燃红烛,对影成双。
楠木大床挂红帐,旖旎放-荡。
段绝尘看向林晚江,眸间含笑,他解释道:
“阿尘这里本就是喜房,是个外门弟子娶了暗香峰的女修。”
“师尊本想大大办,谁知这二人不想在峰内成婚,谢师之后便下山隐居了。”
林晚江闻言,这才想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