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这五人,往常一向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然而商场如战场,这群人肯定也在观望,刑珹和父亲那边接下来的举动。
刑珹今天不来,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身体已经废了,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恰好也能趁着路当归神智不清的时候,套出有关刑珹的所有秘密。
刑珹今天来了,那更好。
他倒是要看看,大哥到底会不会承认,今天的猎物是他的医生。
如果刑珹承认了,并且出手干涉,那么自己就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开口质问,他去看医生的原因。
如果刑珹装作和猎物不认识,那么今天在小医生身上发生的一切,他都将难辞其咎。
听到邢瑀当着众人面问出这句话,邢珹漆黑的眼里多了一丝刺骨冷意。
这是挖了个大坑,等着自己跳呢。
不过解决的方法倒也挺简单。
他不说破,邢瑀也抓不到把柄。客套结束,打道回府,什么都不影响。
除了要把小医生当作一颗弃子,一个人留在这里。
邢珹垂下眼皮,又看了一眼地上没了声息的人。
自从认识这人以后,他就总是在发脾气,要是自己这样做,恐怕能把他活活气死。
可那又怎样?
小医生现在全身无力,只能像一滩烂泥般趴在自己的脚底,等待着别人决定他的命运。
邢珹忽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跟在邢瑀身后的五个人,无一不是满身的狼狈样。
有的被扯破了裤脚,有的西装上都是抓痕,还有人面具底下印了两道淡淡的血迹,像是被人挥拳打中了鼻头。
邢珹挑眉。
看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长久的站立已经让邢珹的腿有些吃痛,可他还是缓缓俯下身,捞起了地上这具滚烫而又虚弱的身子。
“会演戏吗?”
揽过小医生的后脑勺,邢珹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在小医生的耳畔开口:“就和上次一样。”
路当归迟钝地抖了抖睫毛。
药效已经渗入血管,蔓延到了全身,他嗓子沙哑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喘着气,艰涩而又缓慢地问邢珹:“……什么意思?”
邢珹没吭声。
靠,你倒是赶紧说啊!
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让自己干什么都行。
路当归心想。
在众人的注视下,邢珹又将路当归放回了草地上。
片刻后,他抬起手中的手杖,对着路当归的膝盖骨狠狠挥了下去。
“草!”
路当归痛得两眼发黑,双膝条件发射地往前弯,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邢珹,我日你——
路当归嘴里差点蹦出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