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电流从脚底窜到头顶,路当归的双手紧紧抓住浴缸边沿,全身微微开始颤栗。
姓刑的疯子……他到底在做什么???
将两只脚丫上的水珠都用毛巾擦拭得干干净净,那人停顿片刻,将帘子掀开了一个小小的边角。
以为外面的人突然要走进来,路当归的上半身倏地一僵。
别说洗澡了,都是男人,哪怕在室内坦诚相待也根本没什么害臊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个什么劲。
令他没想到的是,刑珹压根就没有掀开帘子进来围观他赤裸裸样子的打算。
透过帘底,他看到帘外的人并没有站着,而是躬身弯下了腰。
刚才给自己擦脚的时候,那人也一直都在保持着这个姿势。
冰冷的手轻握住脚踝,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接着,温热鼻息落上肌肤。
路当归的瞳孔蓦然缩紧,脚趾同时往外舒展开,被捧在手心里的脚丫止不住地发起了抖。
帘外的人单膝跪地,垂下头颅,温柔地亲吻他的脚背。
喉间突然有些紧绷干涩,路当归忽然想起了前几年,在奥斯陆读博的时候,教授在讲座中提到的中世纪北欧骑士。
胜利者会在凯旋归来后,翻下骏马,摘下头盔走进家门,亲吻心慕之人的手背和脚背,将沿路摘的花单膝跪地献给对方,以表矢志不渝的虔诚爱意。
此时的刑珹,就像是他路当归一个人的胜利者。
将浴巾搭在肩上,路当归掀开帘子走出来,发现卧室里亮着黯淡的灯光,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杯温水和几粒零零碎碎的药片。
空荡的大床上,刑珹已经服下药物,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走廊对面也有一间宽敞明亮的客卧,家具一应俱全。
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路当归还是没有转身出门。他放轻脚步,来到了主人卧室的床前。
关上台灯,脱下浴袍,翻身上床。
药效估计还没有完全发作,身旁的人并没有睡熟。黑暗中,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刑珹侧转过身,从背后搂住了自己。
和那天夜里,在狭窄的出租屋里,自己从背后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时,是同样的姿势。
被修长双腿搭上后背,路当归的身体顿时僵住,呼吸刹那间变得急促而又紊乱。
背后那人抵着他。对着他有了生理反应,产生了原始的欲望。
就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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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当归后来总觉得,刑珹那时是想对自己说些什么的,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明白,刑珹那时想要说的,其实已经通过某些无声的话语表达出来了。
行动胜过一切言语。
温柔代替一切回答。
“我愿将灵魂撕裂成两半,罪恶不堪的亲手扼杀,纯洁美好的交予你手。”
“我愿永远对你臣服。”
路当归,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