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汀淓阁回廊下,宇文昌泰背着手眺望远方,只见西边半空中残红一片,连带着远方的树木也都被染的血津津,看得人骨子里不由得发寒。
自打杜尔派人盯着盐帮和盐商会馆两处,只见里间人进进出出,却未曾有过半点私盐的痕迹,经过盘算杜尔将疑点落在了宇文昌泰身上,毕竟六贝勒来州扬是件不小的动静,任何人都生怕给自己惹上事端。想明白杜尔便一纸书信给了宇文昌泰,希望宇文昌泰能配合他唱出大戏。宇文昌泰也是个懒省事的,既是别人有了法子,那他自然也便宜,毕竟当初从洪昌皇帝那里接下的时候他就不是很愿意。私盐这种事,看起来简单,深查下去指不定会盘查到谁的头上,宇文昌泰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更何况,临行前夕,洪昌皇帝讲的战国时期那两个事例,甚至还暗示自己带上青门的人,如今再加上凌则山被人暗中投喂午夜幽兰的子花,这种种的一切都让宇文昌泰觉得州扬府必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掀起。
醉风楼。
“给六贝勒请安。”
等人都到齐了,作为东道主的宇文昌泰这才不慌不忙上场,才一露面,众官员便络绎站起身,各在桌席旁跪地见礼。
“众位大人免礼。”
“这里既不是朝堂,也不是公堂,这些个繁文礼节今日便都免了吧,都不必拘束着。坐,都坐下吧。”
招呼众人坐下,宇文昌泰自己先坐在了主位上,众官员这才相继落座。
“汩汩汩”
为自己斟满一杯酒,宇文昌泰举杯看向身侧的包知府,笑道,“今日我临时起意宴请诸位,有劳包知府从中调配,这杯酒我敬包知府你,多谢。”
包斗诚忙端杯站起身,弓着身子诚惶诚恐答道,“六贝勒这么说就是折煞奴才了。”
“六贝勒但有所吩咐,奴才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何况是通知同僚前来赴宴这些些微小事,不过奴才多跑些腿罢了。”
“那你也辛苦了,来,我敬你一杯。”
言罢,宇文昌泰先干为敬,包斗诚自是不落其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示意包知府坐下,宇文昌泰端起纪福斟了半杯满的酒杯就势站起身,见众人有些骚动忙伸手示意道,“都坐着别动,你们站着我可就看不到你们一个个的脸了,若是那样我可就真的恼了。”
众人这才屁股再次落座,目光齐刷刷落在宇文昌泰身上,竖起耳朵听他要说些什么。
“前几日我来,在座的有些大人随同包知府前往码头迎我,我因为一些事情没有见你们,不免有些人会腹诽我这个贝勒架子太大,请不动我。”
“在此,我以此杯酒谢罪,还请诸位大人原谅我之前的怠慢。”
“六贝勒言重了。”
不等众人说些什么,宇文昌泰便是又一杯下肚,笑着示意众人无碍,接过纪福递过来的第三杯酒。
“昨日我委托包知府帮我发了一封布告,想必诸位大人也都知道了,是因为凌大人的病。其实我来州扬就是为了凌大人,本以为带了京城名医便可医好凌大人的病,却没想到名医也有江郎才尽的时候。”
“今日宴请诸位大人,一则是为了赔礼,二则便是为了凌大人的病。诸位大人都是州扬的官员,在州扬这个地界上你们自是也比我这个外来客熟悉,若是有哪位大人知晓再世华佗,神医扁鹊,还请不吝相告。”
“活命之恩,我定以高官厚禄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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