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文不认得岑蔓。
他和岑蔓,都是在晚上。因为要保密,所以都是关着灯,他从来没看见过她的脸,岑蔓也是一样。
但对岑蔓来说,她虽然没见过赵希文,可是别墅里的男主人只有一位,她还是立刻就认出他了,慌忙捂住了脖子上的痕迹。
但赵希文不认得她。别墅里的佣人不少,他虽然看着岑蔓眼生,但也只当她是新来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进来吧。”
然后低下头,继续工作。
他只当岑蔓是别墅里的女佣,岑蔓悄悄松了口气,拿着打扫工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开始打扫。
当走到他身后,开始打扫书架时,她只觉得空气变得粘稠起来。
他的气息充斥着周围,就连空气的温度仿佛都升高了,一时不由得脸热,呼吸都困难起来。
不小心碰倒了一本书,发出“喀”的一声,她慌忙扶起,紧张地回头,看向坐在办公桌边的男人。
他没有回头,仿佛没听到这声响动,仍旧认真工作着,让岑蔓不禁悄悄嘘了口气。
将倒下的书放回原位,她继续清理其他角落。但一个人打扫卫生,和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她总是忍不住注意到他,视线飘过去。
男人今天没去上班,在家里穿着休闲装,不像西装那么严肃,休闲的款式使他看起来有些放松。
宽厚而笔直的肩背,包裹在薄软而服帖的布料下面,紧实的线条若隐若现,看起来那么有力。她忍不住想到那些晚上,他迥异于女性的纤细,隐没在黑暗当中,灼热而凶猛的动作,情不自禁地悄悄脸红了。
身后的动静一停再停,赵希文不由得回头,看了过去。只见这个新来的女佣,正拿着抹布,在他身后清理书架。对上他的眼神,她眼里闪过慌乱,随即连忙转过身,继续擦拭起来。
赵希文原本没多想,收回视线,继续工作。
直到她擦完书架,从办公桌一侧离开,一抹淡淡的馨香传入鼻尖,令他猛地抬头。
“先,先生?”岑蔓本就用余光看着他,见状身体一僵,磕磕巴巴地道。
赵希文的眼神骤然犀利,落在她颈侧的红痕上。岑蔓察觉到,连忙抬手捂住,脸上骤红骤白,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先生?”
她刚刚打扫卫生,忘记捂住了。他,他应该没发现吧?
赵希文缓缓皱起眉头。
目光从她捂着脖子的手上移开,落在她的脸上。顿了顿,他低下头去:“出去吧。”
他的口吻还算平静,跟刚才没有不同,像是没发现什么。岑蔓终于敢呼吸了,答了一声:“是。”便加快脚步,出了书房。
直到关上门,将书房里的一切都关在里面,她才拍着胸脯,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没发现,真好。岑蔓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怎么,心底深处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接下来,她再打扫卫生时,就有些魂不守舍。眼前不时划过赵希文那犀利的目光,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担忧,还有些说不出的慌乱。
直到楼下传来车鸣声,她陡然吓了一跳,手里的灯具差点摔了。她连忙放回原处,走出房间,从栏杆处探头往外看去,就见太太的车子停在外面。
她连忙下楼,迎了上去:“太太。”
一边跑着,一边疑惑,太太白天经常不在家,怎么今天回来了?
先生今天没去上班,太太也回来了。她这样想着,迎到门口时,正好韶音进门,她忙道:“太太回来了。”
家里其实没有迎接服务。
韶音看着迎上来的女孩,倒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嗯。”
走入客厅,径自上楼。
身后传来一声:“岑蔓!不许偷懒!”
是年长的女佣。她负责带岑蔓,理所当然认为岑蔓这是在偷懒。
“是。”岑蔓细细地答了声。
韶音走到二楼时,还能听到女佣压低的严厉警告声:“别忘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