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欲何求,抟风搏空,布雨击水,在海在天形未尽;
随心穷万变,神之所向,道其有指,曰深曰远化无极。
除了城防,内城见不到什么人,很快有四个乌发素衣的侍者出迎引路,七人也不滞留,很快地进了主宅的前厅。
前厅很大,但只有一把椅子,自然是谁都没法坐,十多个人只好通通站在厅里。
前厅的楹联突然闲适了许多,纸卷墨迹,是靖节先生《归去来兮辞》的句子。
云无心以出岫,
鸟倦飞而知还。
嚣张自负、沉郁莫测与闲适谦退,不知何者才是白云城的真面目。
众人等了约莫一刻钟,六个外来的汉子加一个正在闹腾年纪的孩子,海上往来的人都是大嗓门,聊起天来声震屋瓦。
声震屋瓦的音量在叶孤城走进来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白云城主就有这种本事,站在人群中也像站在旷野里,能将热闹场化为清凉界。
张九都扯了一把同来的孩子,七个人都招呼道:“叶城主。”
叶孤城认识他,也不落座,问道:“明月港远来何事?”
张九都道:“明人不说暗话,月港来请南海诸岛共同起事。”
东南的海商,亦商亦寇,一旦起事,动辄攻城略地、打家劫舍,事情非同小可,白云城的四名侍者转脸看向叶孤城。
叶孤城不假思索:“不可。”
张九都道:“明月港的船,从福建入浙;南六岛,可从广州入粤;沿海州府定然无法兼顾。我知道叶城主爱惜羽毛,不理俗务,白云城若是不愿同行,只需要行个方便即可。”
叶孤城摇头道:“不可。”
“若是叶城主不肯,那明月港只好与云霄河合作,自行起事了。”
叶孤城仍旧摇头:“不可。”
张九都还未发话,他身后一名蓝衣汉子不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孤城道:“我的意思是,白云城不会起事,明月港也不应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