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景骁像没事人一样,坐下继续编箩筐去了,便对他说:“景骁,你去后院帮忙拿点稻草回来。”
“要稻草干嘛呀?”景骁迷惑不解。
“接连下了那么久的雨,空气太潮湿,我在蚕种场的宣传画上见过。这种病要是想彻底根除,就得用稻草将屋子熏几次,直到不再出现僵蚕病为止。”
“我现在就去。”景骁不敢怠慢,毕竟那是关系银子的事。再一次放下手中活计,直接去了后院,取稻草。
等景骁取回稻草,谢淑惠直接将稻草分成两堆,放进瓦罐里。用火折子将稻草点燃,不能明火只需有烟即可,再闭上房门。按照方子,需要烟熏半个时辰左右,严重的每天熏一次,直到不再出现僵蚕为止。
景骁站在门口守着,而谢淑惠去处理选出来的僵蚕。这些僵蚕她还要留下,这可是一位中药,跟蚕沙一样。药铺要收僵蚕的。
挑选的时候没注意,居然有足足一簸箕僵蚕。她感觉心隐隐有些作痛,这些可都是钱啊。
中午做完饭,趁着灶孔里还有炭火。取下铁锅,将簸箕放在上面,将那些已经死去的僵蚕摊在上面烘烤着。没有太阳,只能采用这样的法子,不然僵蚕就会坏掉。
剩下的只能暂时放在簸箕里,等完全僵硬了再来弄。
半个时辰之后,将门窗打开散烟通气,明天还得继续熏。
屋顶上的瓦透气,烟顺着那些小孔直接钻了出去,看起来烟熏火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着了火。
赵氏第一次养蚕,还弄的有模有样,蚕长的也还不错。正因为这件事,让赵氏更加得意。一大早看见谢淑惠和景骁又是挑选蚕,又是拿稻草熏屋子,心里很纳闷。不过,她只是暗中观察,并没有过问。
直到她走进蚕房准备喂蚕时,才发现了端倪。那些蚕一动不动,全都仰着脑袋。起先,她并没再意。跟以前一样,在簸箕里铺满桑叶,就出去了。等到了中午,她进去喂第二次时,看见簸箕里的桑叶几乎没有被动过,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的情况。掀开桑叶一看,有些蚕已经白化变僵。只见一条条蚕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剩下还没死的,看起来也不乐观,就像人生了病不舒服一般。
想起谢淑惠两口子的举动,她心里一咯噔,该不会被谢淑惠的蚕给感染了吧。她并不识字,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些宣传画上写的是什么,只知道她的很多蚕已经死了。心里一致断定,那些蚕的死跟谢淑惠的蚕有关。
于是,她立即冲到了谢淑惠面前,恶狠狠的说道:“你家的蚕是不是得病了?”
谢淑惠看见她那十足的架势,并没有被吓到。只是云淡风轻的回答:“没有啊。”
赵氏不服气指着簸箕里的病蚕问道:“没有,那这里面的是怎么回事?”
她自然不相信,直接又去了灶房,从里面端出了谢淑惠刚刚烘烤的僵蚕。
“你的蚕生病也就罢了,居然将我的也传染了,你说该怎么办吧?”赵氏双手环胸,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听完这句话,谢淑惠想笑,但是又不能笑。她要是在赵氏面前笑出声的话,她一定认为自己不将她放在眼中。两间蚕房隔那么远的距离,这摆明了就是无理取闹。
自打谢淑惠救了李敏和李正,又主动承担当家的汤药费。她本下定决心好好跟她相处的。可是,谁能告诉她,如何才能做到?
景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立即上前帮忙解释道:“娘,您不能将什么都怪到淑惠头上。蚕得的是一种僵蚕病,如果不及时隔离开,都会被传染的。这种病是因为接连下雨,空气太潮湿引起的。只要将病蚕选出来,再用稻草熏屋子就没事了。”
说完,直接去了赵氏的蚕房,簸箕里的蚕,很多已经死了。剩下的很多已经被传染,必须马上隔离开才行。
赵氏见景骁进了蚕房,便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谢淑惠原本想狠下心不管,但是看在景骁的份上,她又不得不管。
仔细打量那些蚕,症状跟她家的一模一样,便对赵氏说道:“婆婆,必须马上将有病的蚕隔离开,不然全都会传染,到时候就没救了。”
“你才没救了呢!”赵氏脱口而出的骂道。她认为自己的法子没错,自然就挑起谢淑惠的刺来。
谢淑惠见她的态度,冷冷一笑,“就当我没说过。”一转身,潇洒离去。
景骁也被赵氏拒不接受的态度吓了一跳,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赵氏面上平静,心里别提多着急了。这些蚕,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买回来的。要是死了,她的钱不就打水漂了吗!两人一走,她立马开始挑选病蚕。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区分?胡乱折腾一番,就这么算了。
天下着雨,所以两人便起的晚。在屋子里便听见景梓桦责备的声音,“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折腾。我看你成天整点事出来,心里就憋得慌。”不用想也知道在说谁。
谢淑惠拉开门走出去,直接去了蚕房。好在发现及时,将病蚕挑选出来了。今天还得继续熏屋子才行。
此时,景梓桦推着轮椅过来了,对谢淑惠说道:“淑惠,你婆婆说话不带脑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庄稼人攒点钱不容易,买蚕也花了不少钱。你们年轻人懂的多,你帮忙给看看还有法子不。”
昨天,几人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赵氏也真是的,什么都不懂,就敢说大话,拿着钱瞎折腾。这下好了吧,花钱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