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耻度实在是破表了。原本跃跃欲试的其他人顿时缩了大多数,只有几个不服气地看着他。
“你说输多少才算多?”
塔克拉拿下球杆,“五十分。”
在大家的水平都比较菜的时候,要输到这种程度还是不容易的,又有人说道:“别光说你赢的事,输了怎么算?”
塔克拉一手撑在球桌上,挑眉看着说话的人,“我给你五十个工分,随便你怎么用。”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了,犹豫的人又多了起来,塔克拉很是愉快地地看着他们纠结的表情,“怎么样?决定了就快点,别婆婆妈妈,你们下面那根是没萎吧?”
再说一次,当了队长级人物,他拉仇恨的能力仍然无人能出其右,看到有些人只差一步了,塔克拉正打算再加点油,背后突然被人啪地拍了一掌,他反应极其迅速地倒转球杆往后一捅,空的,接着他回过头。
“……”
范天澜面无表情地从他身后出来,“舍规第七条,禁止赌博。”
“赌博?有吗?你看见谁赌了,我帮你罚?”塔克拉一边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说,一边斜着眼睛狠瞪对面那几个在范天澜出现之后就缩得跟只鸡崽似的家伙,居然没给他提醒!
他胡搅蛮缠的本事范天澜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至于低俗玩笑……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低俗是不可能的。范天澜走到球桌对面,拿起了另一根球杆,“要打的话,我当你的对手。”
塔克拉哼了一声,“你才玩过几次?”
“三次。”范天澜说。
塔克拉把脸转了回去,正面看着这个身上隐隐散发着不爽气息的对手,“三次?”
范天澜没有回应他的质疑,球桌中央的台球已经重新被框成了三角形,他一手按到桌缘,微微压低身体,“打不打?”
“怎么不打。”塔克拉嗤了一声,不问对方就选择了己方开球,他走到母球前,球杆横上台面,矫健如猫科猛兽的身体伏下,脊背拉成有力的弧线,然后手臂用力将球杆向前一推。
晚上去接云深下课的时候,塔克拉向他控诉了年轻上司的凶残,以及这种不留余地的行径对他和正常队员的身心伤害,云深微笑着听了一路,临末才说:“他是队长,对自己的要求当然高一些。”
塔克拉仍是不忿。
“好了,”云深笑道,把手探进了衣袋,“不用那么在意,吃糖吗?”
塔克拉高兴地接了过来,他对甜食既不喜好也不讨厌,但这毕竟是云深给的,所以他随手搓开外层的包装就丢进了嘴里,然后……他被粘住了。
今晚很多人都觉得腮帮子很累。
恰好的是,第二天狐族的参观项目就是食品加工作坊,和之前一样,他们是在干了一些不算繁重的活计之后在人类带领下过来的。在最开始休养的那两天里,无事可做让年龄大些的狐族总是感到惴惴不安,在那天被那位卷发的宿舍管理人带着去铲了一个小时的雪之后,他们反倒安定了下来,即使撒谢尔的人迟迟不到也没那么在意了。
在这栋足有两层楼高,面积宽阔得像一座仓库——也差不多相当于仓库的大屋里,他们排队去看了好几种粮食的加工过程。从小麦磨粉,花生榨油,马铃薯切片,红薯制条等初加工工间开始,莱尔带着他们一路走下去,那些已经属于青年的狐族还勉强维持着矜持,孩子们的表情就明显多了,他们的嘴半张着,眼睛闪闪发光,不停地转头看来看去,如果不是来之前受到了同族的指教,可能有些活泼的孩子还会试着走近去看得更仔细点。
人类的粮食实在是太多了。
这里的空间如此宽广,在劳动的人也是数以百计,每一刻生产出来的东西不知有多少,原料却源源不断像是没有终结,而在房子中间那一根根超过成年人合抱粗的方形柱子居然有一半是烟囱,看了这个,他们才知道为什么这栋位于聚居地建筑群东北角的建筑为什么整天都冒着烟气,第一次发现的时候还有人以为是失火了呢,毕竟他们住的人类房屋中没有任何火灶和土塘的痕迹。比较奇怪的是有些食物的加工明显是用明火直烧的,然而他们看到了火光却没看到火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