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
江户川乱步去羽久的房间洗澡换衣服,而羽久则是和社长福泽谕吉刚通完电话。羽久得确保江户川乱步不会又是和社长发生矛盾了,才跑出来的。另外,天也已经晚了,让江户川乱步一个人回去的话,也很危险。留宿这件事还是需要告知福泽谕吉的。
福泽谕吉在江户川乱步离开前,就知道他要来找夏目羽久了。但是,福泽谕吉也没有想过乱步会去那里那么久,毕竟横滨和东京也并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而且以乱步的脾气,也很少愿意会等别人两三个小时。好几次带他到东京出差,没过一个小时,他就自己跑远了,好几次都自己迷路了,得找警察来联系他。
但福泽谕吉也没有想深,可能是因为乱步在那里吃到好吃的东西,忘记了时间。
羽久和福泽谕吉沟通留宿的事情,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之前在美国纽约的时候,羽久也是一直负责照顾乱步的。福泽谕吉对这个少年也很放心。
在挂电话之前,福泽谕吉对夏目羽久提醒道:“如果乱步想留在东京玩,就麻烦你带着他了。但是晚上不要玩太晚,乱步至少在十一点钟的时候,就得睡觉。如果他不留东京,打个电话给我,我找人去接他。”
“我明白的。”
“麻烦你了。”
羽久摇了摇头,注意到对方是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所以他说道:“没事的。”
夏目羽久答应下来后不久就挂了电话。刚好,羽久听到浴室的门开了,回头一看,江户川乱步就穿着羽久的T恤和短裤走了出来。现在快入冬了,若是起个大早,能见到一些白霜。但现在屋子里面开着暖气,乱步一身夏装,也不会觉得冷。不过,他头发上还滴着水,把他领口都给润湿了。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夏目羽久就发现在乱步的生活自理能力在自己的想象范围以外——毛毛糙糙,大大咧咧的。若不是有人看着,他可能会宁愿只吃零食,不愿意吃饭。
羽久才刚和他对上视线,江户川乱步就偷笑了起来,快步走到他面前,直接来了个连环甩头,把头发上的水都甩到羽久的身上,看到羽久抬手挡,他像兔子一样跳到了床上,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夏目羽久,一边在床上跳来跳去,还哼着不知道名字的调子。
夏目羽久说道:“你这么开心的吗?”
“欺负你,当然开心。”乱步十分得意,得意得跟破了一起大案子一样,“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羽久还真的是不知道他有多开心,见他头发的水继续乱甩,要是把枕头和床单弄湿,那晚上就没有地方睡了。于是,他又去洗浴间拿了吹风筒,在床头柜边接了电,就让乱步过来吹头发。
乱步也没有迟疑,坐在一边,让羽久帮忙吹。
“你忘记怎么吹头发的吗?”羽久记得在美国帮忙吹了两次,那时候乱步还记得怎么弄,但是现在又是头发湿漉漉地到处走。
“社长说,擦干就好了。”
“你这算是擦干吗?”羽久指尖捋过乱步的头发都是水,顺着自己的指纹,流到指缝,再是手心或手背。
“反正只有笨蛋才会感冒。我就从来不感冒。”乱步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
“你头发留长了一些了。”羽久记得上次头发是没过自己的指缝,现在明显更长了一截,说道,“想让头发容易干的话,就理掉一些。”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羽久要帮他理发。
江户川乱步还记得羽久说他自己的头发就是自己理的,经常会理成寸头,可以不用管好几个月。乱步才不想被他理成秃头,连忙反驳道:“我又不会变成长毛怪。”
羽久也不反驳,揉着他的头,帮忙吹得每根发丝又热又软,差不多全干了,羽久才开口说道:“不过你头发变长之后,倒是软了不少。”
“这是好事吗?”乱步跟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羽久已经收拾好吹风筒,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你觉得好,就是好。你觉得不好,就是不好。”
乱步刚歪着头,就像是支撑不起头的重量一样,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道:“那就是你觉得无所谓。”说完之后,见羽久还在旁边,就拿拳头捶了他一下。
“嗯?”
“你已经不关心我了。”
这话把羽久听得懵了。
羽久觉得自己挺关心他的啊。